回到了屋裡的李天佑找出來一塊兒相對乾淨的布,又將他在山裡找到的治療傷口的草藥給搗碎敷上包紮好。
這個時候,他才坐下,慢慢的摸著自己的臉,眸光在昏暗的房間內,閃閃爍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晚上的時候,地裡的男人都回到了家,村裡家家戶戶的彌漫著飯菜的香味。
陸家的晚飯跟村裡人沒有什麼不同,要說唯一不同的,那就是,在陸雲溪麵前擺著一碗嫩滑的雞蛋羹。
那是獨一份,隻有她可以享受的待遇。
家裡的幾個小哥哥全都圍在桌子邊,咬著手裡的饃饃,卻沒有一個對妹妹獨享雞蛋羹有任何嫉妒心。
“溪溪,哥哥喂你吃。”陸明磊看了一眼自己軟軟糯糯的小妹妹,不放心的說著。
妹妹前兩天還病著,是不是沒力氣自己吃啊?
“明磊,你自己吃自己的,奶奶喂溪溪。”陸王氏擦了擦手,一把將陸雲溪給抱到了她的腿上,滿是皺紋的臉上笑開了花,柔聲道,“奶奶來喂溪溪好不好啊?”
“奶奶,我……”
“你個殺千刀的啊!殺人了!殺人了!”隔壁院子裡響起的尖叫,一下子打斷了陸雲溪的話。
陸王氏一聽,抱著陸雲溪就衝了出去,隔著院子叫罵道:“李田氏,你嚎什麼嚎?”
陸雲溪被奶奶抱著,好奇的探著小腦袋往那邊看過去,記憶告訴她,那邊是李天佑的家,李天佑親娘在他三歲的時候就沒了,後來,他爹娶了李田氏,又生了個兒子。
李天佑在家裡從此之後,就跟個小奴隸似的,什麼都做,身上還總是有淤青傷痕。
傷是怎麼來的,村裡人誰不明白,但是,人家家裡的事情,總不能衝到李家家裡去管吧?
她奶奶就是個暴脾氣的,反正有機會就會敲打李田氏,算是間接的為李天佑撐腰。
那個孩子太沉默寡言,受了欺負也不說,看著怪可憐的。
隻是……
陸雲溪皺眉想了想,總感覺原主記憶中老實的李天佑跟今天白天她見到的不太一樣,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反正就是給她感覺怪怪的。
李田氏隔著院子轉頭怒吼:“都要殺人了,我還不能叫了?”
“誰要殺你?彆胡說八道!”陸王氏臉一沉,哼了一聲,“上次你還誣陷天佑偷東西吃,把孩子打個半死,最後是你們家小兒子吃的。怎麼?這回還想冤枉天佑?”
陸王氏說著,抱著陸雲溪走了出去,往李家一邊走一邊高聲的質問著:“今天你又想怎麼冤枉天佑?告訴你,鄉親們都在呢,彆以為孩子沒娘了,你這個當後娘的就可以隨便欺負他!”
陸王氏早年守寡,自己拉扯著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在村子裡愣是沒有受到半點欺負,還不就是因為她彪悍潑辣的性子。
如今要對付一個李田氏,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隨著陸王氏的話,周圍的鄰居也走出了門,往李家門口湧去,嘴裡全都在埋怨著:“李田氏,你差不多就行了。”
“天佑還是個孩子,你要乾什麼?”
“怎麼說,天佑也是你男人的兒子,你還真想打死他啊?”
眾人七嘴八舌的進了李家院子,隨後,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