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把手吧,他們自己的日子都過的緊巴巴的;不搭手吧,他們又良心不安。
陸家嬸子把這麼棘手的問題給接過去了,大夥兒正鬆了一口氣,不需要左右為難的時候,被李大壯一下子戳中了心窩子,他們還能對他有好氣?
“你好,你好你讓自己新媳婦兒欺負自己兒子?”
“虎毒還不食子,你連畜生都不如!”
“陸家嬸子這麼好心,你還往人家身上潑臟水,你就是個下三濫!呸!”
李大壯可是架不住這麼多人一起攻擊,他抄起了鋤頭,奮力的分開眾人,嘴裡還不服輸的嚷嚷著:“我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說完,連田埂都不敢爬,他踩著田裡濕乎乎的地,深一腳淺一腳抄近路,灰溜溜的跑走了。
他可是裹了兩腿的泥巴回到家,進了門,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李田氏滿麵春風的迎了上來:“大壯,你回來了。我跟你說啊,今天要不是我啊,咱家可就要多個累贅了。”
“那個小畜生呢?”李大壯都顧不得自己腿上濕沉的泥巴,厲聲質問著。
“他在屋裡呢。你可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彆沒事給家裡找事,差點啊,咱家就要攤上事了。”李田氏一聽李大壯的意思,就知道那個小畜生要倒黴了,她立刻讓開了路,讓李大壯去教訓教訓那個小混蛋。
也不知道怎麼了,那個小混蛋在山裡待了幾天之後,再回來,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活兒也不乾了,還整天的不著家。
人更是陰沉沉的,讓她看著就害怕。
現在讓他爹教訓他一頓,估計能給打好了。
家裡這麼多活兒,他要是不做的話,都指望著她,這是想累死她啊?
李大壯推門就衝進了李天佑的房間,才進門,他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脖子一涼,一把砍柴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天佑正站在旁邊的凳子上,手裡穩穩的握著刀柄,冷睇著他。
他冰冷到沒有半點溫度的眼睛,讓李大壯猛地一個激靈,他好像恍惚回到了多年前的夏天,那個時候,他在山中遠遠的看到了一雙野獸的眼睛,也是這樣的冰冷嗜血,沒有溫度。
當時,他嚇得是連滾帶爬的跑下山,連是什麼野獸都沒看清楚,甚至還大病了一場。
如今,他同樣的雙腿發軟,要不是砍柴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隨便亂動會直接開道口子的話,他都能癱地上。
“你找我,有事?”李天佑不緊不慢的問道。
“沒、沒事……”李大壯急忙擺手,生怕回答的慢一點兒,自己的血就噴出來。
“沒事不要來我屋子。”李天佑道。
“誒、誒……”李大壯連聲答應著。
“滾!”李天佑將刀一收,李大壯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站在院子裡,被太陽一曬,他才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剛才,他恍恍惚惚的竟然跟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似的。
“怎麼樣了?”李田氏可不知道屋裡發生了什麼,她現在可不敢靠近整天怪裡怪氣的李天佑,見到李大壯出來,趕忙上前,問道。
“什麼怎麼樣了?”李大壯臉一板,嗬斥起來,“天佑幫人那是好事,你這人怎麼這樣?什麼事情全都推到嬸子身上,能這麼辦事嗎?”
說著,李大壯不管懵了的李田氏就出了院子,去敲隔壁陸家的門:“嬸子,我剛才不在家啊,這事情怎麼能讓你一家承擔?既然救人回來的也有我家天佑,人還是我們家養著吧。”
“你瘋了!”李田氏一聽這個,也不發呆了,旋風似的衝了出來,一推李大壯,“咱們家怎麼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