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生就算是文慶府的知府,也不可能認清楚所有文慶府的百姓。
更何況眼前這人,分明就是彭元洲賈老安排在人群中,來推波助瀾的。
那人見到田春生不說話,他愈發的得意,說起話來更是滔滔不絕:“怎的?剛才一口一個為了流民,一口一個我們冷血,現在我們肯捐了,知府大人反倒不肯答應了?”
“是不是知府大人就知道,我們不會答應將這些流民收留在自己家中,這才故意的為難我們。”
“倘若流民得不到安置饑寒交迫而亡,大人似乎難逃朝廷責難,這才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們身上,讓我們來替大人承受……大人,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不厚道了嗎?”
這人的話一說出口,現場立刻的噓聲一片。
陸雲溪看著這些人,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就算是找人演戲,能不能專業一點兒?
普通百姓見到朝中大臣是個什麼樣子?
彆說是當官的了,就算是衙門中的衙役,大家見到了都繞著走,說話都是戰戰兢兢的。
再看看這些人,不僅不害怕,反倒是如此的挑釁……行吧,反正田春生在這邊也沒什麼根基,沒威望就沒威望吧。
這人的話,讓田春生的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的。
他這張口結舌的模樣,讓陸雲溪可是氣不過,直接懟了起來:“誰告訴你,知府沒安排了?”
“這些流民知府都安排好了,有地方去!”
陸雲溪的話,可是讓眾人大吃一驚。
“大人,你將流民要安置到哪裡去?”彭元洲急忙擔憂的追問道,“不管怎樣,他們都是大溍的百姓……”
“怎麼著,你還擔心,我們去找人把那些流民全都給活埋了?”陸雲溪根本就不等他說完,快速搶白道,“就我田叔這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的光杆知府,就算是他想活埋,也得有那麼多人手幫著挖坑啊!”
“我不過是擔心那些流民無處安置……”
“行啊,那你來安置呀。”陸雲溪快速的說道。
彭元洲咬牙,卻咽下所有的嗬斥,隻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隻可惜,我有心無力,無法為大人分憂。”
“知道自己無能就閉嘴!”陸雲溪毫不客氣的罵道。
彭元洲忍了一次兩次,但是,他可不是個好脾氣的。
他好歹也是文慶府的通判,大溍的正六品,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小孩子對著他這麼叱罵了?
“我是不如知府大人有這個本事。那就讓我見識見識,知府大人是如何安置這些流民的。”彭元洲咬牙冷笑,“既然大家都想捐東西,那就將所捐的每一筆全都記錄清楚,省得到時賬目混亂。”
他這就是防著田春生,在中間撈好處。
那些流民在他的眼裡已經跟死人沒有什麼不一樣的了。
不過就是一群賤民罷了。
用那些流民將田春生給弄死,同時還可以對付陸雲溪他們討好那位大人,那些流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