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就是突然安靜。
戶部尚書慢慢的抬頭,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的脖子竟然發出了哢哢的聲響。
反正是每抬高一點兒腦袋,他額頭的冷汗就凝聚一分,等到終於,他可以仰望到陛下的雙眸時,那冷汗都可以順著臉頰往下淌了。
溍帝倒是沒有其他的表情,依舊是一派的雲淡風輕,就那樣沒有絲毫慍意,唇邊含笑的瞅著戶部尚書。
“臣萬死!”戶部尚書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瑟瑟發抖,整個人是抖如篩糠。
剛才他說的每句話,此時都在他的腦海中回想,尤其是對賣香皂肥皂人的評價,那每一個字,現在都化作鋒利的匕首,狠狠的往他身上紮。
“愛卿嚴重了,起來吧。”溍帝的脾氣還是很好的,尤其是有了錢之後,感覺自己真的是越來越大度了。
果然,有錢就是有了底氣。
戶部尚書戰戰兢兢的爬了起來,艱澀的吞了吞口水。
“這肥皂香皂的買賣,愛卿就不用惦記了。那些做肥皂香皂的都是普通百姓,倘若愛卿不信的話,可以去好好的調查調查。”溍帝都這樣說了,戶部尚書還有什麼不信的?
在這個事情上,溍帝根本就沒有必要騙他。
隻是……戶部尚書心疼啊。
白花花的銀子,眼看就要進了口袋了,突然的,長著翅膀就這麼拐個彎飛走了。
關鍵是,飛進的還是溍帝的口袋,他想搶都搶不到。
若是彆人的話,說不定還有一點兒商量的餘地,不管怎麼說,讓他參一腳進去還是可能的。
哪怕不吃肉,喝點兒湯也成啊,至少國庫那邊還能多點兒進項。
溍帝的下一句話,可就不僅僅是讓戶部尚書心疼了,而是後悔的恨不得一頭撞死。
“當日朕與愛卿談過,投入銀子做做買賣。愛卿還是覺得穩妥比較好,朕隻好動用內帑的銀子,自己投了。”
“如今看來,這收益還算不錯。”
戶部尚書感覺現在就是有那幾百斤的大銅錘掄圓了,直接的往他胸口砸。
每砸一下,就是一口悔恨的血往外噴。
他真的是要瘋了。
銀子啊……都是銀子,就被他這麼生生的錯過了。
戶部尚書蔫頭耷腦的離開,腳步踉蹌。
而剛才還和顏悅色唇邊帶笑的溍帝喚道:“劉福。”
“陛下。”劉福躬身行禮道。
“去把旺安山山賊的情況,找個機會讓戶部尚書知道一下。”溍帝吩咐道,唇邊笑意依舊,隻是冷得沒有半點溫度。
“是。”劉福行禮後,慢慢的躬身退了出去。
朝中那幾個看天佑不順眼的家夥,這是把主意打到戶部尚書的身上。
想借著戶部尚書的手,把香皂的買賣給劫過去。
這買賣要真的是齊博康的,恐怕還真的是讓他們得逞了。
這麼好的買賣,哪怕是閣老,將國家大義擺在眼前的話,不說買賣整個讓出去,至少,也要讓朝廷參一腳。
等到戶部接手的話,這個買賣……彆說是齊博康控製不了,恐怕到時跟天佑溪溪他們都沒有什麼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