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朱宜良這才注意到自己差點撞到院長。
“這是怎麼了,恍恍惚惚的?”白永安倒是不介意自己差點被朱宜良撞到,他反倒是關心自己學生為什麼會如此精神恍惚。
“院長,學生有事情想跟您說。”朱宜良一咬牙,對著白永安說道。
白永安點頭:“你跟我來。”
他看朱宜良的狀態不太對,有什麼事情,還是私下裡他們兩個人說比較好。
白永安轉身離開,朱宜良對著剛才拉了他一把的同窗道謝之後,趕忙的跟了過去。
進了白永安的書房,兩人落座,白永安還沒想好怎麼問的時候,朱宜良突然的直愣愣開口:“院長,我要退學。”
白永安眼睛一下子瞪大,胡子差點沒炸起來。
好在他還是很沉穩的,短暫的震驚之後,快速的平靜下來,想了想問道:“你不打算參加秋闈了?”
他是知道朱宜良的,算上這次已經是第四次參加秋闈。
朱宜良絕對是相當刻苦好學的學生,學問沒問題,隻是,每次都考不中。
文章做得真的是太中規中矩了,差點兒靈性。
但是,他覺得朱宜良還是有考中的希望的,就這麼放棄了,真的是太可惜了。
“參加。”朱宜良的一句話,將白永安要勸解的話全都給堵了回去,弄得他有點兒發蒙。
“你參加秋闈……是不想在書院讀書了嗎?還是說,手頭的銀子有些不方便?”白永安知道朱宜良是從村裡來的,家境貧苦。
“若是一時不湊手……”
“院長,不是的。”朱宜良提到這個的時候,臉色尷尬的爆紅,“是、是剛才學生做了一件蠢事。”
“何事?”白永安想不明白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一個堅持這麼多年的人,放棄在書院讀書。
“就是學生在茶館的時候,扶了一把一個快要摔倒的小姑娘,然後……”朱宜良將剛才的事情講了一遍,“……學生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隻是送她回去,然後就稀裡糊塗的答應下來去旺安村讀書,還、還……“
朱宜良尷尬的動了動自己的手指,似乎是想要藏起來,卻又覺得是欲蓋彌彰,最後隻能是忍著羞恥,將手舉了起來給白永安看:“還按了手印。”
朱宜良鼓足了最大的勇氣將事情說完,然後小心翼翼的偷看著白永安的神情。
他真怕院長勃然大怒,他做出這樣的蠢事來,自己都恨不得找個地方一頭撞死。
他到現在也沒想明白,最開始的時候,陸雲溪的大伯不是隻表達感謝嗎?
後來,陸雲溪跟她大伯到底是怎麼一唱一和的就把他給忽悠的按下了手印?
他努力的思索,當時對話中的每個字都能回憶起來,可是,就沒鬨明白自己怎麼就這樣了。
白永安倒是沒有朱宜良所想的那樣暴怒,隻是捋了捋胡子,琢磨了一下說道:“你這個選擇也許是你的一個契機。”
朱宜良聽完,嚇得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趕忙的躬身行禮:“院長,學生知錯了,您想罵就罵,千萬不要這麼說。”
“你先坐下。”白永安一見他這個模樣,就知道朱宜良誤會他的意思了。
白永安讓惶惶不安的朱宜良坐下之後,這才說道:“陸雲溪,我是知道的,那個小姑娘不一般。”
“她讓你去旺安村讀書,說不定,你這次秋闈真的可能中舉。”
朱宜良聽得是目瞪口呆,半晌,才閉上大張的嘴巴,磕磕巴巴的問道:“院長,學、學生,沒沒聽說旺安村……有、有書院。”
“我覺得她不會誆你。”白永安說道,“你收拾收拾東西,到時就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