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優點?”秦冬霖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問。
“那,那我要是沒有任何出色的地方,這一次,你為何不同我解除婚約呢?”湫十目光閃爍了一下,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一路想問的就是這個?”秦冬霖好似早有預料,他的瞳色如墨,周身被鋒利的劍氣切割開,長眉,鳳眸,薄唇,每一樣都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你看伍斐他們總是說,我就是個大麻煩,隻會給你惹事添堵。你自己也曾說過,若不是有一樁婚約,若你我兩家不是世交,你根本懶得管我。”湫十眼瞼微垂,她有些疑惑地陳述事實:“這一次,風波平息,阮姨和父親同時鬆口,說由我們自己決定婚約的存與除。”
“你為什麼不呢?”
誠然,在這個時候,湫十又格外有自知之明,從小到大,她把秦冬霖氣得跳腳的次數不知道多少次,素來涼薄淡漠的男人無數回臉色鐵青,拂袖就走,照她的預想,兩家鬆口,他該是會放著鞭炮來找她解除婚約的。
反正如果是她,她肯定毫不遲疑,當天就解。
“你想解?”秦冬霖掀了掀眼皮,將問題拋給她。
湫十頓時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解。”
是個腦子明白的正常人也不能解。
她否認的動作太快,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和回答,饒是秦冬霖這樣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性情,也像是被取悅了一瞬,他聲線低沉地嗯了一聲,又道:“那就聽你的,不解。”
湫十還想再說什麼,就又聽他說:“你有時間想些亂七八糟的,不如多看看那張圖上的字,鹿原秘境馬上要開了。”
說起這個,湫十突然來了精神,她問:“婆娑劍你帶了沒?”
六界之中,大概也隻有她,能這麼毫不避諱地在他麵前問起婆娑劍的去向。
他們之間,實在是沒有秘密,說話自然也沒有這裡那裡的顧慮。
秦冬霖頷首,語調散漫:“帶了。”
湫十眼睫飛快地顫動兩下,半晌,她朝他伸出手掌,有些神秘地道:“給你看樣東西。”
許是因為方才的聊天還算愉快,秦冬霖很給麵子地抬眼去看她的手掌。她的手掌骨節纖細,形狀很漂亮,手指骨節瓊白,如雪似玉,嫩得像團棉花,上麵空無一物,一根頭發絲也沒有。
然而體內沉睡多時的劍靈毫無預兆的有了蘇醒的跡象,這樣的變化讓他意識到了什麼。
“妖月琴靈。”湫十掂了掂自己的手掌,小聲告訴他,說悄悄話一樣,好像以為這樣,妖月琴靈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被點明了似的。
秦冬霖垂眸,眼裡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
湫十犯起傻來的時候,倒是沒有半點惹禍之後來裝乖的聰明樣了,看著傻氣得很。
半晌,一個長著小翅膀的肉團子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
雖然聽湫十描述過妖月琴靈的長相,但真正看見的時候,秦冬霖還是有些詫異地挑了下眉。
任誰也想不到,傳言中眼高於頂,什麼少年天驕都看不上的妖月琴靈,居然會長得像顆圓滾滾的肉球,在它身上愣是尋不出半點聖物威風的影子。
妖月琴靈也有些彆扭,它躲到湫十的肩膀後麵,挺直了小小的身板,語氣稚嫩又凶:“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
湫十安慰它:“沒事,他對誰都這樣,隻是看著凶,其實人性格還挺…還挺好,你們以後接觸多了就知道了。”
妖月琴靈這才慢吞吞地把小小的尖牙收起來,它扇了扇翅膀,有些高傲地抬頭,粉嫩嫩的手指頭點了點秦冬霖,頤指氣使地跟他體內的劍靈說話:“你是睡了,不是死了,再裝聾作啞不現身,我就把你打的徹底死過去。”
須臾,一道微弱的靈力光圈出現,將妖月琴靈攏了進去,那道柔軟的小團子身影在兩人的視線中變得透明,直至徹底消失。
湫十腦海中,妖月琴靈稚嫩的聲音傳出:“我跟著婆娑去看看劍體傷得多重,順便敘敘舊聊聊往事,等說完了事情就回來,你不必等我。”
湫十便不再管它。
“妖月琴認主了?”秦冬霖很快得出這個結論。
提起這事,湫十不免有些鬱悶,她頭垂了下去,搖頭:“沒有。”
像是知道秦冬霖後麵要問什麼,她乾脆一口氣說了出來:“聖物有靈,彼此都有交情,妖月嘴上不說,心裡其實很擔心婆娑的傷,所以要跟著我一起進鹿原秘境,尋找真正的聖藥給婆娑劍吞噬,看能不能有所好轉。”
她托著腮,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眉間一片愁雲慘淡:“妖月琴不認主,妖月琴譜根本推不上去,我的修為不知道要在宗師境停多久。”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背影挺直的秦冬霖,聲音都萎靡了下去:“你都已經是金丹期小成了,馬上就大成上金輪了,這讓人怎麼追得上。”
六界之中,凡引天地靈氣入體的皆為靈修,靈修又以靈力的強弱劃分為了七個境界。
練氣,築基,宗師,金丹,金輪,昆虛,破碎。
破碎之上,還有一境,稱為靈主。
傳說中洪荒時期一統六界,稱帝稱尊的妖帝,就是靈主境。
但古往今來,也隻有他一人而已。因為距現世太久,有沒有這一境還是另說,靈主境便不計算在內。
宗師又分為小宗師和大宗師,湫十已經被卡在大宗師巔峰很久了。
秦冬霖目光不經意落在她擰起的一張小臉上,喉結滾動了兩圈,把“我已經大成了”這句話原路咽了回去。
他記得很清楚,宋湫十不開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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