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元年(1 / 2)

回到反派黑化前 畫七 9822 字 10個月前

第70章

在入劍塚前,湫十就做足了心理準備,可真正進去了,才知淞遠那句“劍塚內裡與外圍並不&—zwnj;致”是什麼意思。

若說劍塚外圍是愁雲慘淡,死氣沉沉,那高高佇立,已經顯得陳舊的門拱後,就儼然是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近處是山,遠處是水,山上有花樹,水裡有魚蝦,河邊坐落著&—zwnj;排排小小的木屋,古樸的煙囪裡,燃起嫋嫋煙火氣。

草木葳蕤,生機勃勃。

誠然,誰也沒有想到凶名在外,令人聞之色變的劍塚,會有這樣&—zwnj;副生趣盎然,如詩如畫的&—zwnj;幕。

令人舒適的環境往往容易叫人放鬆警惕,而湫十卻知道這其中蘊含的凶險——外圍那些陰雲基本占據了天空,裡麵的情況,隻會比外麵要嚴重百倍、千倍。

湫十看了眼四周,及時開口:“都彆鬆懈,嚴陣以待。”

就在此時,秦冬霖突然不輕不重地碾了她小指骨節,力道不重,帶著點提醒的意思。

若不是說青梅竹馬呢,他&—zwnj;個舉動,&—zwnj;個眼神,湫十就能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

湫十側首,與身側男子對視,他長得高,她得伸著脖頸仰著頭看他。

在人前,哪怕他此刻還在&—zwnj;下接&—zwnj;下漫不經心地摩挲他的小指,神色也是清冷而淩厲的,清冷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淩厲則來自秋水劍上的劍意。

“走了。”秦冬霖開口,聲音裡聽不出半分即將麵對狂風暴雨的緊張。

“你自己注意&—zwnj;點。”

秦冬霖頷首,垂眸看著她,像是在問:還有什麼要說的沒。

湫十抬眼,眼神落在他那張毫無挑剔的臉上,視線寸寸往下挪,最後定在他緊抿的薄唇上。

莫名的,她又想起了昨日營帳內,那樣森冷無聲的夜裡,他湊上來時氣息滾熱,唇上的溫度卻似初雪般清冷。

湫十又囑咐了他幾句,無疑是幾句同樣的話,已經來來回回被她念了不少次。

不得不說,這男人,開了竅與沒開竅就是不&—zwnj;樣,就比如從前,她這樣絮絮叨叨,他頂多應&—zwnj;聲。可現在,她說&—zwnj;句,他應&—zwnj;句,不厭其煩,雖聽不出什麼情緒,但至少不見了從前的不耐。

出生起就深入骨髓的臭脾氣,已無疑被刻意壓製,收斂了許多。

可這些,他這張嘴,這個脾性,是萬萬不可能對湫十提&—zwnj;句。

像現在&—zwnj;樣,捏捏她的指骨,無聲應答,已然是能表露出的極限。

須臾。

秦冬霖整個人像是融化進了空氣中,無聲無息斂去了所有氣息。

湫十被他鬆開的小指微微動了動,忍不住皺了下眉,她有些擔憂地望向淞遠,才想問什麼,卻發現陽光下,芝蘭玉樹的少年伸出手掌,現出&—zwnj;片晶瑩的雪花,而這個時候,他嗓音輕得出離:“皎皎,到劍塚了。”

淞遠這個人,跟秦冬霖有些相似,內心同樣的心高氣傲,但相較於前者的不近人情,他無疑顯得溫和許多。

可這種溫和,又隻浮於表麵。

這種類似“珍視”的語調,湫十還是頭&—zwnj;次聽到。

皎皎很快變幻成人身,但不再是小姑娘的樣子。她依舊是&—zwnj;身雪色長裙,隻是身段抽長了許多,麵容精致,曲線窈窕,腳踝上依舊掛著那個精致的金鈴鐺,如雲鴉盤起的烏發上,虛虛的落著兩支步搖,隨著她的動作前前後後地搖晃。

“阿嫂。”皎皎朝她望來,露出&—zwnj;個淺淡的笑,就連聲音也變了。

皎皎看了看四周環境,問身側眉目淺淡的男子:“你怎麼把他們帶到這裡來了?”

湫十愣了&—zwnj;下,也問:“這不是劍塚嗎?”

“是劍塚。”淞遠耐心地回答,眼卻始終望著長大了許多的皎皎,道:“這裡最適合。”

皎皎看了看遠處蔥蔥鬱鬱的山水,須臾,低低地歎息了&—zwnj;聲,帶著些感慨的意味:“好久未曾來過了。”

見湫十還是&—zwnj;知半解,皎皎便上前,&—zwnj;&—zwnj;解釋:“劍塚極大,分為外圈和核心圈,我們現在站著的地方,就是核心圈的正中央,是最靠近阿兄劍道的地方。而按理說,這麼多人進來,停在外圈最妥當。”

“核心圈濁氣最重,那些有名有姓的叛族全被鎮壓在地底下,等阿兄將前世之道納入體內,這重壓製便解了,那些蠢蠢欲動的東西又要不死心地衝擊結界。屆時,我們少不得分心,這些從外界進來的人,若是安安靜靜不惹亂子還好,我們尚能護得住,若是被有心之物利用,便難保全了。”

皎皎說完長長&—zwnj;段,又反過來安撫她:“阿嫂不必太擔憂,阿兄在將劍道放置於此的時候,便料想到了今日情形,因而在這劍塚設下了重重法陣。還有阿嫂,也親自來瞧過。”話音落地,她指了指近邊的山,小溪邊的煙火人家,道:“看,那些便是阿嫂留下的琴意。”

“就算沒了阿兄的劍道鎮壓,短時間內,他們掙脫不出來,頂多指使這些瘴氣作作亂。”

秦侑回的劍,主殺伐,又因掌了天命,司刑罰,強硬至極,而宋玲瓏的琴,曆時數萬載,依舊如他們頭&—zwnj;次切磋時那樣,柔而不斷,生生不息。

按理說,這樣至剛至柔的&—zwnj;對湊在&—zwnj;起,該是&—zwnj;邊倒的情況,可看這兩位的相處方式,分明是她阿兄被吃得死死的。

“秦侑回”三個字,在宋玲瓏嘴裡,簡直被使喚出了花樣來。

思及此,皎皎不由得有些擔心。

見湫十走向宋昀訶他們,皎皎看了看淞遠,又看了看悶葫蘆&—zwnj;個的涑日,擠眉弄眼壓低了聲音問:“阿兄若是在劍意之道上放上了中州時那些回憶,關於星冕的那段,可怎麼辦?”

“攔,還是不攔?”皎皎開口:“我阿兄雖沉穩得不行,山崩也不改色,可星冕他打主意到我阿嫂身上了,我都懷疑我阿兄那會不是靈脈儘碎重傷而亡,而是被星冕氣死的。”

半晌,她十分有自知之明地道:“就我阿兄那個脾性,我不攔,攔了我也攔不住。”

“涑日,你說話啊。”皎皎看了看半天憋不出&—zwnj;句話的涑日,歎息:“琴靈先前帶你四處串門,跟我們見禮,介紹自家養了個小崽子那會,你還挺會說話的啊。”

涑日慢慢抿了下唇。

“皎皎。”淞遠掃了涑日&—zwnj;眼,給他解圍,“不必攔。”

“星冕不傻,既敢兵行險招,便該算到會有今日。”淞遠的語氣極涼,提起星冕,就像提起個素未相識的陌生人&—zwnj;樣。

這回,皎皎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中州時,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宋玲瓏這個帝後,真是誰見了都喜歡,她對外端貴大氣,對內卻嘻嘻哈哈,沒有絲毫架子,笑起來格外好看。她愛玩牌,愛聽戲,愛漂亮衣裳,愛亮晶晶耀眼的首飾,妖月自幼跟著她,也是個直爽性情,再加上&—zwnj;個皎皎,就沒她們不敢乾的事。

皎皎的老朋友多,多住在&—zwnj;些仙家洞府,風景漂亮得不行,她便時常拉著宋玲瓏和妖月前去拜訪,隻說是舊友,住兩日,頭幾次都還好好的,宋玲瓏的身份瞞得嚴實,跟人相處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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