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十分不錯。”
事實證明,這當了兩世劍修的男人,論起劍來,是半點都不摻私,有一說一,一句尚可,都說得十分勉強。
湫十慢吞吞地哦了一聲,拿眼瞅他的時候,不想搭理的意思簡直都不用刻意去說。
秦冬霖看著半開的窗子,以及一陣陣灌進來的冷風,問:“怎麼坐在這裡?”
湫十懶懶地挪了挪身子,腦袋抵著窗沿邊的木框,舌尖微抵,尾音刻意拖得長長的,仿著他的語調一絲不苟地回:“我喜歡。”
得。
宋湫十喜歡,彆說隻是下雨了,就是下刀子,她也還是要窩在這裡,想奏曲就奏曲,該悟劍就悟劍。
秦冬霖站著陪她看了一會雨,不一會就覺得索然無味,他本就不是有閒情雅致聽風賞雨的人。
“宋小十。”男人的聲線在夜色中清清泠泠,“淞遠才來尋我。”
“彆說。”湫十一下捂住了耳朵,連連朝他擺手:“你先彆說。”
“還有兩天帝陵就開了,你讓我自己悟。”
秦冬霖罕見的傾吐欲、望,被她這麼一打岔,頓時全飛了。
他沉下眼,居高臨下看了她兩眼,伸手,麵無表情地將她兩隻手從耳朵邊掰下來。
須臾,宋湫十手指頭整整齊齊落在他掌心裡。
秦冬霖麵色稍霽,攏了攏掌心,低聲問:“抱你下來?”
宋湫十眼珠子轉了轉,也沒說話,但朝他那邊挪了挪。
一副懶洋洋的,沒骨頭的樣子。
秦冬霖將人抱著落到榻上。不過幾步的距離,他的鼻尖,衣襟,袖口,全是她身上的香,一股淡淡的白茶味。
湫十腦袋歪在他肩頭上,不知從哪突然升起了一股雄心壯誌,用手肘不輕不重地撞了下他腰間,興致勃勃地道:“秦冬霖,我想學劍。”
她坐直了些:“我覺得我是棵難得一遇的好苗子。”
秦冬霖眉眼倏而凝滯了一下。
以他對宋湫十的了解,學劍這個事,一旦應下來,受罪的絕對是他自己。
從小到大,她學的東西很雜,但隻有一個琴,是好好去琢磨,參悟了的。
之前心血來潮,也曾拉著他說秦冬霖我要學錘,我要學耍大刀。那刀還不是一般的刀,而是一把比她人還大的彎月鐮刀。
秦冬霖被她磨得不行,黑著臉去頂級鍛造師那給她取刀,被伍斐笑了至少有三日。
自那之後,一聽到她要學什麼,秦冬霖皺著的眉頭,就沒下去過。
可若是他不應,宋湫十磨人的功力,跟她氣人的程度,也實在是到了不分高低,平分秋色那一步。
“想學劍,用我教的劍意擊敗我?”秦冬霖想了想,換了句符合宋湫十性格的囂張話語:“將我打得連滾帶爬,做你的手下敗將?”
被戳穿了心思,宋湫十也不惱,她喜滋滋地嗯了一聲。
“不用學劍。”
他麵不改色,一本正經地道:“樂修到了金輪鏡,才能發揮出真正的戰鬥力。”
“你現在這樣,已足夠優秀。”
“出去後就是六界盛會,此時學劍,會分心。”
這一慣強勢,鮮少低頭讓步的男人說起這些話時,幾近帶著蠱惑般的意味,輕而易舉就能讓人信以為真。
“是吧。”湫十被哄得心花怒放,她曲腿換了個姿勢坐著,道:“我已經金丹鏡了。”
她站著坐著都不老實,一動,那層薄霧似的輕紗又從她的肩上鬆鬆垮垮滑落半截,露出兩邊圓潤白皙的肩頭,柔和的燈光下,瓷玉一樣細膩。
秦冬霖看了半晌,抵了抵眉心,頗為嚴肅地喊了她一聲。
湫十眨了下眼。
他不厭其煩地將那層紗提上去,問:“不是說霓裳館就剩上次那一件了?”
這件杏色的,又是從哪來的。
“這是當下時興的款式,不止霓裳閣有。”
“我和嘉年去天外天訂的,險些排不上號。”
果然是這樣的款式,她稍稍坐直身體,才被提上去的衣角便又恢複原樣。
不得不說,受歡迎有受歡迎的道理,這條彆出心裁的輕紗裙,宋湫十穿著,十分好看。
楚腰蠐領,柔情綽態。
如果秦冬霖還是未進中州秘境之前的秦冬霖,麵對此情此景,可能也是微不可見地皺皺眉,她喜歡,便隨她去了。
這世上女子,哪個不愛漂亮,宋湫十少女心性,更是尤其喜歡這些。
可現下站在湫十麵前的,是被星冕狠狠刺激過一回的秦冬霖。
見識過一回,便知人心險惡,防不勝防。
他恨不得把宋湫十藏起來,亦或者,全身上下都打滿記號。
再想起先前,星冕伸手觸上她臉頰時那種癡迷的的眼神。
他閉了下眼。
半晌,秦冬霖撫了撫她長長的流水一樣的青絲,在她耳邊低語:“宋小十。”
“能不能不穿這種衣裳。”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讓湫湫當女帝吧,秦冬霖免費勞動力。(我隻是說說,具體安排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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