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天道(2 / 2)

回到反派黑化前 畫七 12002 字 10個月前

言下之意,你還要在這磨蹭多久。

皎皎是不敢留她了,一個勁的朝她使眼色。

湫十起身落地,朝著皎皎和宋招搖招了下手,跟在他身後下了樓梯。

“你怎麼這麼快出來了?”湫十東一腳西一腳地踩著他的影子,看了下天色,道:“我還以為得到天黑之後。”

因為要走天道,秦冬霖一早就被她推進了密室調整靈力,將狀態保持在巔峰。

秦冬霖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來,語氣有些冷,問:“你乾什麼去了?”

湫十不明所以,點了點身後皎皎的木屋,咬著字音道:“我來找皎皎,恰好招搖從地底出來了,就多聊了會。”

秦冬霖聞言,想著方才進屋時,她如魚得水,花一樣的笑靨,突然就生出些抑製不住的煩躁。

他沒辦法告訴她,從早到現在,他從密室裡退出來三次。

第一次出來,是覺得自身狀態已經很不錯,強行入定,反而可能發生意外,又怕她擔心,乾脆退出了密室,想著陪她說會話,讓她不要緊張。

結果,環視四周,找遍了整間屋子,發現沒人。

一感應,原來在隔壁木屋裡。

秦冬霖對著滿室寂靜,沉默了半晌,又轉頭進了密室。

修煉是修煉不進去了。

盤膝坐著,閉目冥思的時候,他想,湫十什麼時候會回來,回來會說什麼,想來想去,滿腦子都成了宋湫十。

他擰著眉又出了密室。

隔壁的歡聲笑語隔著一層結界,擋不住似的飄進了他的耳朵裡。

行。

玩得還挺愉快。

等他忍不住來捉人的時候,已經又是三個時辰過去。

這樣稀裡糊塗一天下來,饒是秦冬霖自身,都覺得自己這陣情緒來得毫無道理,甚至可以說無理取鬨。

一天而已。

對於他們來說,隨便閉個關都得用個一年半載,一天的時間,眨眼就過了。

難不成以後,他閉關,處理政事,能時時刻刻將宋湫十栓在身上不成?

至此,秦冬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太黏著宋湫十了。

而除此之外,他還會時不時生出一些從前從未有過的幼稚較真,暗中比較,患得患失。

她的灑脫不在意,她對誰都一視同仁的好脾氣,都能成為一根導火線,讓他整個人從裡到外煩躁起來。

可秦冬霖這樣的性格,饒是曆經三世,三十世,麵對宋湫十,他都說不出口那句聽起來甚至有些委屈的“你今天為什麼不陪著我,不關心我。”這樣的話。

因此,秦冬霖看著眼前明媚的麵容,隻是眼尾微微往上挑了下,伸手重重地揉亂了她滿頭青絲。

“走了。”他道:“天要黑了。”

時間一點一點逼近子時。

在天道現世的前一刻鐘,世界樹樹靈也出來晃蕩了,它翹著長長的胡子,叮囑:“你這是第二次走天道,彆的我不多說,神識和天道規則交融的過程會有點難捱,這個你自己也感受過,熬過這個,後麵就輕鬆了。”

湫十原本還一直笑著的,直至現在,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將空間戒一個個翻出來,把能有點用的防護法寶都取出來,一樣一樣套到他身上,看了看變得流光溢彩,神情不太好看的男人,又撇了下嘴,又一件件取回來,也知道這些東西根本扛不了天道規則之力。

“我不緊張,你也彆緊張。沒什麼,這都是第二次了。”

她煞有其事地道:“一回生二回熟。”

直到這個時候,秦冬霖才從她身上看到一點強壓著的慌張。

他俯身,伸手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耳朵,很輕地笑了一下,如同冬日落在枝頭的第一捧雪。

就在此時,樹靈低喝:“秦冬霖,時間到了!”

秦冬霖嗯了一聲,俯身貼了貼她的額心,聲線低而緩:“等我回來,嗯?”

湫十點了下頭。

他無聲啞笑,氣息倏而遠去。

湫十突然提著裙擺跑到窗口,雙手攏在唇邊,大聲喊他:“秦冬霖。”

飛速掠至天穹的人影微不可見地頓了下,她伸手指了指敞開的楹窗,無聲做口型:“我在這。”

她在這裡,看著他,等著他。

秦冬霖清冷的眉眼一點點柔和下來。

從子時到晨光乍現,整整三個多時辰,湫十趴在窗台邊,仰頭看著那輪不斷變換,挪移位置的圓月,出了滿手心的汗。

放眼望去,遊雲等人的臉上全是激動,崇敬,還有一種見證奇跡誕生的欣喜。

這條路上,盛開的全是繁花,她卻知道,皇權之下,滿手帶血的荊棘。

終於,東方破曉,晨光乍現。

第一縷日光灑落,天穹之上,絢爛的光雨紛紛揚揚飄下,伴有一陣陣仙樂。

雨落下的地方,塵封的土地上,一棵接一棵嫩芽從土壤深處鑽出,乾涸已久的泉眼,時隔多年,流出了第一縷清涼。

秦冬霖倚著劍,出現在雲層之上。

湫十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窗台邊躍出去,又是怎麼跌跌撞撞落到他身邊的。

他的臉色很白,偏偏唇色如血,於是白的更白,紅的更紅,現出一點點難以言喻的危險和妖異來。

秦冬霖原本閉著眼睛平複呼吸,聽到了動靜,睜開眼,看著那麼小小的一隻逆著風往他這邊奔,看著她想伸手,想像從前一樣紮進他懷裡,卻不知該從何處下手,於是愣愣的,屏住呼吸小聲地問他:“秦冬霖,你還好吧?”

聲音帶著點故作堅強的哽咽。

說實話,不怎麼好。

折筋斷骨的痛,那種綿長的餘韻留在了四肢百骸每一處,他現在呼吸都是破碎的。

秦冬霖看著那雙圓圓的眼,漆黑的眼瞳動了動,半晌,他瘦削的長指落在她眼睫下,聲音沙啞:“哭了。”

湫十吸了吸鼻子。

秦冬霖稍稍動一下身體,就是傷筋動骨的痛,他傾聲,將下顎輕輕嗑在她的發頂上,問:“哭什麼。”

湫十將腦袋埋到他頸窩一側,臉上濕漉漉的一片,幾乎要融到他的血液裡。

他不由得想,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笑起來那麼好看,哭起來又能讓人心都軟成一片。

秦冬霖慢慢抬手,捏了下她藏在發絲裡的臉頰,視線裡是急急奔過來,或帶著喜悅,或帶著激動神情的淞遠,皎皎等人,他低聲開口,幾乎是在哄她:“人都來了,帝後哭成這樣,不怕被笑話?”

她不吭聲。

小妖怪很少有哭的時候,她一直將那句“人魚公主的眼淚比寶石還珍貴”的話奉為真理,從小到大,秦冬霖見她正兒八經掉眼淚的次數屈指可數。

而顯然,被那句話洗腦的不隻宋湫十,還有他。

他不喜歡見她掉眼淚,從前那種假哼哼都不是很受得住,以至於讓她次次得逞,更彆提這樣無聲無息動真格的。

半晌,秦冬霖稍微有了些力氣,抬手揉了下她的發,薄唇微動:“宋小十,彆哭了成不成?”

“你走天道,還是我走天道?”他有些好笑地用下巴摩挲她的發頂,問。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本章評論,前三十發紅包。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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