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沒回過神來,胸腔極壓抑地起伏著。
薄漸低著頭,看著他,江淮眼一時渙散,手指都不受控製地細微發抖,像……薄漸對他做什麼,他都不會反抗。
薄漸握著他手,俯身輕輕親了親江淮臉,另一隻手摸到江淮後腦勺,把發繩捋了下來。
江淮手在薄漸牽引下,碰在薄漸校服外套上。
濕。
也熱。
薄漸捏著他手指,用江淮食指第一截指節刮過去。
二中衝鋒衣外套是黑色。
江淮看過去,猛地後知後覺回過神來,他抽出手……江淮手上被蹭得黏糊糊,他看著自己手發呆了半晌,抬眼,把手上臟東西又一點點蹭回了薄漸校服上。
他聲音也發啞:“薄漸,你剛剛說什麼?”
薄漸低眼,看著江淮把手指蹭在他校服前襟。
“我說,”薄漸說,“我喜歡你,考慮考慮和我交往試試?”
“你喜歡我?”
薄漸側頭,低下來咬了咬江淮耳垂,喃語道:“喜歡你,特彆喜歡你。”他勾起江淮散下來頭發,繞在指尖親吻:“想把你整個人都親一遍也想了好久了。”
江淮抓緊了薄漸校服前襟。
他深呼一口氣:“好久是多久?”
他以為期中考試考完,薄漸過來問他要不要當他男朋友就是一時興起。
“在你喜歡我以前。”薄漸說。
江淮靜了。
這個日期,他自己都記不太清。
薄漸好像看透了江淮在想什麼,輕聲說:“在第一次給你臨時標記前。”
江淮:“……”
好久,江淮出聲問:“所以你都是故意?”
薄漸仿佛沒聽出來,輕輕挑眉:“什麼故意?”
故意借我臨時標記,故意向我釋放信息素,故意讓我標記期控製不住自己,又故意天天他媽打著學習名號勾引我犯錯……江淮亂七八糟想出來很多。
半晌,他問:“你是不是一直在故意勾引我?”
“江淮,不是勾引。”薄漸說:“是讓你靠近我。”他托起江淮下頦,親過江淮喉結:“靠近我,喜歡我,不在標記期,沒有信息素也一樣喜歡我。”
他說:“我希望你喜歡我是喜歡我,而不是我們信息素契合,我是第一個標記你Alpha。”
我還希望你再多喜歡我一點,他想。
江淮低下眼,眼皮在緊張、敏感下發抖。他說:“沒有……我喜歡你。”
喜歡一個人是一個複雜命題,說出這句話時,可能是喜歡他臉,喜歡他錢,喜歡他彆許多無關他本人,卻也是他本人特質之一某一方麵。
江淮腦子亂糟糟,他重複了一遍:“我喜歡薄漸。”
他拉開了薄漸衝鋒衣拉鏈,抬眼問:“你要麼?”
十一點了。
江淮靠在薄漸臥室外露台欄杆邊上抽煙。
月明星稀,庭院裡樹影幢幢。快十二月份了,夜裡溫度已經很低,江淮換了件薄漸上衣,褲子還是自己,沒有秋褲。
他牙齒凍得抖了抖,硬撐著沒事似又撣了撣煙灰,吐出一口煙。
門推開了,江淮沒扭頭。
肩膀沉了沉,披上一件厚實大衣。
薄漸嗓音還有點啞:“事後煙?”
江淮憋了半分鐘,說:“屁。”
薄漸拉過江淮手,借他手把江淮煙叼了下去,他騰出江淮兩隻手:“你把衣服穿上,夜裡冷。”
江淮手指頭都是僵……倒不全是凍僵。他一振大衣,套了上來,薄漸手腳比他長,衣袖稍餘出一截。“我待會兒回去。”江淮說。
“好。”薄漸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地幫江淮扣上了兩粒扣子:“衣服我來洗吧,明天你來拿?”
江淮低頭扣扣子,手指一頓:“哦。”
薄漸叼著江淮煙,視線停在江淮還沒紮起來頭發上。江淮頭繩還在他床上。
薄漸說:“我給你紮頭發吧。”
“不行。”
江淮賊他媽煩彆人亂碰他頭發。要不是注意力沒在頭發上,之前他也不會放任薄主席把他頭繩擼下來。
薄漸低眼:“我想給你梳頭。”
江淮:“我不想。”
“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