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儷幾乎一年都沒有回過國。
她年薪不低,B市房價國內前線,可把江淮在學校附近租房子全款買下來對她來說也不是負擔。隻是她年輕窮慣了,她總怕她賺錢不夠多,養不起江淮。
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城東舊區,過那種彆人都輕賤她日子。江淮也不能。
江淮念書成績不好沒關係,她來鋪前麵路。
但江儷萬萬沒想到,嚴鬆居然還有臉麵回頭糾纏她和江淮。
她已經把江淮一個人扔在國內了,她不可能再把江淮一個人扔給嚴鬆。
她這幾年基本全年無休,這次申到一個月假。
-真正強者:我沒事,嚴鬆真沒再找我了。
江淮給她回消息。
每次看見兒子這個昵稱,江儷都想笑。
沒等江儷回,江淮又慢騰騰地發來幾個字:
-真正強者:但你回來休息休息也挺好。
放學鈴響了。
江淮抽出幾本錯題集和練習冊塞進書包,拉上拉鏈,從桌肚拎出書包來。
還沒等他起身,薄漸忽然說:“你等等我。”
江淮側頭:“今天有事?”
“沒事,順路。”薄漸說。
江淮:“……我家往東你家往西,誰跟你順路?”
薄漸:“從教學樓到校門口順路。”
江淮:“……”
一打鈴,趙天青頭一個,火箭似飛出後門,又“嘭”地關上。
江淮同桌空下來,他瞟過周圍,轉個身坐過來,麵對著薄漸。他摸了摸薄漸鋼筆,聲音不大:“你今天不能來我家,我媽要回來。”
薄漸瞥他:“你覺得我拿不出手麼?”
江淮:“……?”
“男人都一個德性,喜新忘舊,朝三暮四,”薄主席歎氣道,“和人好就隻想著和人偷情,從來不想明媒正娶往家裡……”
江淮:“薄漸,不用嘴可以捐掉。”
薄主席斂口。
他看江淮看了好一會兒,低笑出聲:“拔x無情。”
江淮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猛地通了。
“……”
“閉嘴。”
-
臨出校門分道揚鑣前,薄漸像隨口提到,偏過頭來問:“最近嚴……你爸還來找過你麼?”
江淮不知道薄漸怎麼突然想起嚴鬆,但他沒什麼好瞞:“沒,怎麼了?”
“沒怎麼。”薄漸勾勾他手:“就是怕你煩心。明早見。”
江淮涼颼颼地瞥過去:“今晚上彆找我視頻就明早見。”
薄主席將將邁出校門口腳一頓,又收回來,從善如流道:“哦,我忘了,今天晚上還要輔導你會考複習。”
江淮:“……”
-
阿財乖乖地呆在三年二班教室等江淮來接。
江淮來得不算早,每次都要將近六點鐘。但阿財班上還有幾個家長工作忙小同學,也和阿財一樣乖乖地呆在教室裡等爸爸媽媽下班來接。
明誠小學是劃區公立小學,不少小同學爸爸媽媽都是普普通通上班族。
江淮靠在三年二班門口等,阿財自己裝好書包,晃晃悠悠地從教室探頭出來。
他摸了一把阿財頭,把阿財帽子拉上:“回家了,江總明天回來。”
阿財一下子抬頭:“!”
“江總說她明天早上能到家。”阿財頭一回這麼主動,跟個小跟屁蟲似跟著江淮。江淮懶洋洋地微眯起眼:“江總請了一個月假。”
阿財:“!!”
-
江儷不到六點到家。
阿財還在春秋大夢,江淮醒得早。他習慣早起晨練,一般五點多就起了。以前打抑製劑,晚上睡眠質量差,淩晨三四點鐘就能醒。
隻是最近因為耽於學習,熬夜苦讀,日漸體虛,起得越來越晚。
江淮洗漱完,去廚房做了三份三明治。
他咬著麵包片從廚房出來時候,門鈴響了。
他是去年夏天搬家,江儷沒有這套房子鑰匙。
江淮打開門,江儷在門口。
江儷拎著一個很大行李箱,圍著厚厚羊毛圍巾。江淮不隨她,比起江淮,江星星都和她更像是親母女。她有一張秀氣臉,眼角圓鈍,江淮皮膚白是和她相像,她有皺紋,可她是張不大顯老臉。
“媽……”江淮出聲。
江儷費勁地把行李箱搬進門裡,江淮搭過手:“我來吧。”
“不用,不沉。”沒有生分,也沒有多餘寒暄,江儷把行李箱推到玄關,摘了圍巾掛好,視頻裡她沒得說,回了家就絮絮叨叨起來了:“我就知道你起得早,你以前四點多就爬起來了……你找這個房子我看還不錯,但咱一家三口,老租房子住也不像回事,正好我回來一個月,你星期六有空就和我一起去看看新房子吧,趁著我在家,選一套,把手續都辦一辦,新家可以先裝修著,你們先繼續住在這……”
江淮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叼著麵包片去給江儷倒了杯溫水遞過去:“吃早飯了嗎?”
“在飛機上吃過了。”江儷接過水來:“在學校沒有什麼事吧?”
其實沒必要問。她回來前幾天幾乎天天都給江淮打電話,要問都早問過了。
但她這次回國,除了怕嚴鬆來找麻煩,還有彆打算。
她想問問江淮高三想法。
“沒。”江淮回。
江儷笑了笑:“現在都三月了,等六月高考完,你們就是新高三了……你現在有目標嗎?”
江淮抬眼:“什麼目標?”
“準備考學校。”
江淮靜了一會兒,從嘴裡拿下麵包片,半晌,他說:“T大?”
江儷也靜了。
好半天,她鎮定道:“江淮,你明年是高考,不是中考。”
江淮沒聽明白:“嗯?”
江儷:“你要學會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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