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是在紹芷秋說出順應人心莫逆人性這樣的話之後,褚先生的神色嚴肅了許多。
“那在說說好問而好察邇言!”
“語出中庸,意在教上位者如何將驅人行事化於無形之中,實非良言。”
紹芷秋有些嘲諷的說道,而後又說。
“此一處和善政,不如善教之的民也異曲同工,或許先賢本意是好,可是縱觀古今有幾個君王能夠做到?不過是愚民之智,令其無端罷了。”
褚先生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沒有想過紹芷秋會將問題想的如此深刻。
接下來褚先生的問題越發尖銳,紹芷秋答的也越發犀利言辭。
如此你來我往,也不知在什麼時候,正中間香案上的香被點燃了。
一根接著一根,足足燃了三捆。
兩人從辰時末起對,酉時尚未休止,中間除了和水,竟是連飯食都沒有吃。
若非柴榮製止,看著樣子還是不得休頓。
褚先生神色複雜的看著紹芷秋,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離開桌案,修容正冠,來到紹芷秋的桌案前。
“將軍在上,請恕褚鳴予失職之責。”
紹芷秋見狀連忙將要下跪的褚先生給扶了起來。
“先生這是何意?”
“褚某羞愧,以將軍之才,文試已過。”
“這是好事啊!您有什麼好羞愧的!我感謝您還來不及呢!”
“可是,可是鑰匙,鑰匙褚某並未隨身攜帶。”
因為他根本就沒想過紹芷秋今日有過文試的可能。
紹芷秋微微一愣,隨即便知道了其中關竅。
可此刻她卻像不知道一樣,毫不在意的說道。
“那有什麼,隻要先生真的認為我過了,明日再給我不遲!左右我現在還差一塊,就是現在先生拿來了,我也不能立刻出穀不是?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現在就要去做,那鑰匙不急在一時。”
“什麼事?”
褚鳴予一聽有事,連忙問道。他當然聽出了紹芷秋話中的安慰,於是更想為紹芷秋做些什麼。
“口腹大事!餓!”紹芷秋十分認真的說道。
若非此刻場麵嚴肅,在場的人怕是要被紹芷秋一本正經說餓的樣子給逗笑了。
緊接著紹芷秋又說。
“那鑰匙的組件先生明日再給我吧!可彆因為這個耽擱了我吃飯!先生難道是鐵打的嗎!竟不知餓?”
誰都沒有想到紹芷秋的文試,竟比武試更加驚豔。
最重要的是,紹芷秋骨子裡透著對皇權的不屑與漠視,是柴榮等人怎麼也沒有想到的,畢竟禮教之下,哪有那麼多人天生逆骨。
晚飯紹芷秋果然吃了許多,倒是讓褚鳴予更加不好意思了,於是也顧不上紹芷秋說的明日不明日,連忙便去將那鑰匙的組件送到了紹芷秋的麵前。
這一夜紹芷秋還是很平靜的。
可柴榮等人並不平靜。
他們原本以為紹芷秋要跟著他們在這山穀裡多住上幾年,再由他們慢慢教導,可是今日一過,眾人便都明白了。
這位不是他們能教的。
就連褚先生那麼傲氣的人,如今都不得不承認,紹芷秋的博學,不在他之下,而且紹芷秋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對於大周朝,褚鳴予是完全不了解的,而紹芷秋卻了解的很。
所以如果這麼說起來,褚先生這個先生二字,難道要給紹芷秋?
好在沒人深究此事,倒不至於讓二人尷尬。
可是眼前將軍出穀一事,迫在眉睫,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牛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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