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
伴隨著隨之響起的歌聲,世界,一瞬間停止了運動。
周圍的背景迅速褪色,隻剩下以我為中心的圓。
柱間先生驚訝的臉定格,扉間先生已經站起來往這邊衝,更遠一點的斑先生眼裡萬花筒在高速旋轉。
但是,來不及了。
我聽到了樓下水果店的叫賣聲,幼兒園的歌唱聲,小學的跑操聲,屬於我的世界的嘈雜聲在爭先恐後地向我紛湧而來。
“吱——”蟬鳴,夏至已過。
時間同步了。
我用儘全力,嘶吼著,哪怕最後這句話能傳出去也好:“柱間先生,就是它——”
就是它造成了千手和宇智波的決裂,就是它讓斑先生死死活活,就是它破壞了一切,扭曲了一切,所有的罪魁禍首——
就是它!
也正是我出聲的這一秒,時間恢複流動。
藍色的須佐能乎和蒼綠色的木人拔地而起,暴力地掀開了狹隘的房間,水浪咆哮拍打而來,有密密麻麻的符文飛快的顯現在我周身。
“鐺——”
什麼東西相碰撞的聲音。
地麵翻滾湧動,空氣被折疊扭曲。
空間……碰撞……?
周圍戰國時代的景色和鬱鬱蔥蔥的森林如同老舊脫落的牆麵嘩啦啦地墜落。
“啪嗒——”
緊接著,背景霍的一變,視野拉遠——
高樓林立,車水馬龍,屬於大都市的呼吸撲麵而來。
可是我仍然在這裡,浮在半空中,在戰國和現代的交界處。暗淡褪色的左側上方,前方,側前方,是震驚地失去了行動的三個人。
我順著他們的視線回頭——
畫麵,仍然在平穩地拉遠。
複興大橋從腳下橫跨而過,天空中剛起飛的飛機轟鳴著拖出長長的白線,錢塘江兩邊,層層矗立的高樓玻璃閃著格外炫目的金色陽光。
踩著高跟鞋的白領麗人,蹬著共享單車的校服學生,穿著太極服的白發老人,各色的商鋪飄出令人口齒生津的食物香。
畫麵隨即拔高,翻滾的雲層之下,兩麵紅色的旗幟翻飛升起,鋤頭和鐮刀組成的圖案與五顆星星交相輝映。
穿著綠色迷彩服的戰士列隊踏過,長長的紅色城樓上,有一個人在說——
“慶賀……一百周年……”
“祝福……偉大的祖國!”
那是一塊廣袤遼闊的土地,那裡的人們歡呼,慶賀,安定,自豪,笑容幸福。
有三個不同的聲音此刻重合:
“這就是……你的……世界嗎?”
是啊,這就是我的世界。
我在心裡輕輕地回答。
作為臨彆禮物,這已經是足夠了吧?
那麼,堅強一點,再不舍,也要微笑著和他們說再見啊。
我努力的扯開嘴角,將止不住的淚水撇開。
模糊、搖晃的視線中,一直一動不動的一攤黑色物體突然掙斷了鎖鏈——
直直的向我撲過來。
和我擦肩而過,撲向我的身後,我的世界。
什……?
很快反應過來的我出離的憤怒了。
“你休想——!”
不管它想要做什麼,不管它的目的是什麼,決不允許——
屬於我的世界的畫麵傳來了被侵略的震蕩。
“黑絕!”
我堪堪抓住了它身上殘存的貼滿了符紙的鎖鏈,強烈的腐蝕讓我的手冒起了青煙,我咬著牙,死死地拖住,弓腰,後甩——
“給我——出來啊!!”
對側傳來了巨大的拉力,於此同時,屬於我的家鄉在一聲聲地傳召我回歸。
現在還不行,母親,請再等我一下。
我想不明白,我的世界有什麼能夠吸引黑絕的?
甚至能讓它放棄千年以來的隱匿。
能源嗎?或者是另一種輝夜姬複活的可能?不得而知。
但是有一件事我是確定的——
拚上我這條命,我也要阻止它染指我的世界。
我試圖死死卡住不斷前移的腳步,將鎖鏈一圈一圈繞在身上,既然甩不動,那就把那團敢肖想不屬於它的東西——拖出來!
兩邊的空間開始崩塌,中間的斷層越來越大,越來越不穩定,風暴的呼號近在咫尺。
千手柱間向前衝,卻直直的撞在了透明的壁壘上。
就在他到達不了的前方,暗黑的層流中,沾滿淚水的少女麵目猙獰地纏住鎖鏈,妄圖以自身之力,拉動一整個世界!
暴動的查克拉將千手柱間的長黑發吹得獵獵作響,這位宛如金剛怒目的木遁使雙手合十:
“仙法木遁·真數千手——頂上化佛!”
半瞌雙眼慈悲相的千手觀音轟然降臨,遵從憤怒的召喚者的意誌,數以千計的巨大拳頭砸上了前方。
“咚——!”
“哢嚓——哢啦——”
衝力如波紋般蕩開,不等細細的裂縫似蛛網擴散開,震蕩回返,裂紋開始緩緩抹平。
千手扉間已經緊隨其後,爭分奪秒地掏出了一個刻印著層層疊疊封印的卷軸,另一隻手捏住一個手裡劍蓄力,巨大的運算量在他腦海中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