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鬆手,旋身,後仰,躲開從地麵掃來的長/槍,側腳,踢上乘機逼近的短/槍。
靠著腳背勾住短/槍為支點,我淩空而起,反手握住刀柄,刀身在後,刀柄在前,旋轉,突進!
“喝啊——”
鈍頭的刀柄和鋒利的槍尖相對,我手微微一抖,柄身一顫,貼著刀鋒劃過,直取空門!
身經百戰的槍兵自然不會被我這個現學現用的初學者槍法擊中,陽光直射之下,這人金棕色的瞳孔轉為了更淺的金澄色,我在其中看到了自己迫近的戰意,以及在他手中揚起的短/槍。
暗藏殺意的明黃色一閃而過,我心中警惕的弦瞬間拉滿,大薙刀同時脫手而出,鎖鏈連接的團扇劃入掌心。
“嗡——”
刀柄短暫地隔斷了短/槍的攻勢,我借此機會舉扇對著地麵,重重揮下!
一扇!
狂風呼嘯,槍兵不動聲色創造的殺局被攪亂,我再一扯,落了一半的大薙刀柄再次落入手中。
我後撤的腳跟抵住了後方的電線杆,卸掉衝力站穩,抬眼看向撐著長/槍穩住身形的槍兵。
至此,試探結束,敵我正好對換場地。
雙方進入垃圾話環節。
“不賴嘛,Lancer,”作為拿起武器時間較少的後輩,我秉承著謙虛的心態,率先開啟話頭,“差點被你算到了。”
槍兵的手正緩緩地抹去頸側的血紋——那是我收回大薙刀時帶到的刀風。
若非心眼預判地及時,再加上槍兵令人望城莫及的速度,我最後這一擊“回馬槍”便已經將他斬首。
想不到吧?
無論形勢再怎麼陌生、劣勢,隻要岩融在手,我便心無旁騖。
來自大正的一年多斬鬼經曆,我的刀法被徹底定型,也正是那時候留下的後遺症,一旦生死決戰,我的眼中就隻有脖頸。
——創造一切機會,砍它,砍它!
以上其實隻是想解釋,那一刀其實是我的本能,並非我本意……
雖然結果是好的。
但接下來,對這方麵有所防備的槍兵,我估計就占不到這方麵的便宜了。
……還是經驗不夠啊。
謙虛的我收到了槍兵更加慎重的對待。
我覺得他是把我的謙虛當做挑釁了。
“麵對自報家門的對手,無法互通姓名,是我的招待不周,”槍兵轉了一圈槍花,朗聲回應我開戰前的發言,“閣下的這一身武藝和魄力,理應在曆史上留下痕跡才是。”
我微微一愣,雖然是正大光明的試探,但不得不說這句話說得我還挺開心的。
不過也有我並沒有打算在這方麵隱瞞的原因。
“沒有關係,”我歪了歪頭,一板一眼地誠實道,“我的時間線和泛人類史相錯開,沒有人聽說過我才正常。”
“原來如此,”槍兵輕而易舉地接受了我給出的答案,並笑了起來,“作為知曉閣下存在的第一個泛人類史的英靈,在下不甚榮幸。”
“……”
我微微吸了一口氣,錯開了那雙流淌著金蜜的眼睛。
可惡,輸了。
這人好會說話。
接下來是商業互吹的環節嗎,這、這我不會啊。
“花、花花,”醫生突然緊張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醒醒啊——”
“嗯?”我眨了眨眼,分了一絲心神給突然投影在我身邊的人,“醫生你怎麼突然出來了?”
“我要再不出現打斷你就——”醫生脫口而出的話在觸碰到我好奇的視線後戛然而止,接著,他以一種,要不是狀態限製,我懷疑他會把整個腦袋懟到我麵前的姿態,小心翼翼地試探,“你,沒覺得不對勁嗎?”
“嗯?”我沉思了一秒,“你是說心跳地很快,忍不住出汗,手控製不住發抖這種生理反應嗎?”
“嘶——”醫生大驚失色,倒吸一口冷氣。
“這有什麼,”我麵不改色地繼續:“反正這個經曆也不止一次,我已經很有經驗了。”
醫生吸了一半的氣戛然而止,呆呆地反問,“啊?”
“是那個吧!”我一拳敲在掌心,雙眼放出了光:“遇到強敵、遇到對手時候的興奮啊!”
參考一下前幾次出現這種情況的場景,完美吻合。
“那種,覺得對麵好靚仔,好想來一架的那種躍躍欲試!”
“這個……姑且算你對吧……”醫生欲言又止,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有槽吐不出的憋屈和不明原因的同情,“雖然很想反駁,也很好奇你前幾次的經曆具體是什麼……”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晃了晃頭,看向耐心地等著我聊完天的槍兵,“不和你說了,我這邊還打著架呢。”
被我歉意地看了一眼的槍兵挑了挑眉:“你的Master?”
“是我的契約者,”我大大方方地點頭,“總是在操多餘的心,但是也是一個很好的人哦。”
也是我搶奪聖杯的原因。
不過這個我是不會說的啦。
我笑了笑,向前邁了兩步,將這個孤獨的膽小鬼,偉大的犧牲者擋在身後,握緊了大薙刀掃視了一圈。
視線來自倉庫頂,天空中,不遠處的高樓上。
雖然這是一個不省心的,你們無論如何也傷害不到的人,但那都不是你們可以用來窺伺他的理由。
看來是我展露出的戰力還不夠強大,才讓你們用那種目光看著我的“Master”。
我微微壓低了上半身,扯開嘴角,露出銳利的犬齒:
“來吧,徹底解放你的寶具,繼續我們的戰鬥!”
來,都看著我。
——給我把那些陰暗的,評估的,充滿殺意的目光,統統收回去啊!
在槍兵並不意外的目光中,仿佛被觸及逆鱗一般,屬於他的真名被此刻壓抑著極度憤怒的少女一字一頓地,伴隨著森森吐息而出。
“——迪盧木多·奧迪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