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永遠年輕(1 / 2)

契約定得慷慨悲歌, 可尋找出去的路也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我這邊不熟練的萬花筒剛剛使用到達臨界,再用就得痛,再接著說不準得瞎。

而如果正兒八經地計算, 空間方麵的知識又涉及到逃不過的數學, 這方麵五條先生從一來到這裡就開始算了也沒個結果。

總之,無論是走我的直覺係,還是走五條先生的數據係, 這都是一個長久戰。

於是,我們現在麵對的最嚴峻的問題, 其實是——

吃飯。

“哇, 秋田剛剛好帥。”鯰尾晃著那根活潑的呆毛竄來竄去,雙臂拉開, 用軀體語言充分表示驚歎:“那麼帥——”

幾個付喪神都一致略過了我們倆大方暴真名的事, 集體失憶,假裝無事發生。

“請不要再提了,鯰尾哥……”被敬佩眼神注目的小短刀捂著臉, 完全沒有了先前果決的氣勢, “先、先討論吃飯趴。”

“嘠?”雙躥下跳的鯰尾一卡,差點摔個滾地葫蘆, “吃飯?”

扛著鏟子挖完土的小狐丸直起身, 順手撈了一把一路往坑裡栽的鯰尾:“對哦,千手和五條是人類, 得吃飯的。”

“關於這個,”我一邊幫忙填土,一邊抽空插嘴, “我過來之前剛好得到了體力上的補充, 如果不是大消耗, 完全可以靠睡眠頂過去。”

於是我們一致地看向在場的唯一一個需要吃飯的人。

“唔,”高個兒的五條先生若有所思的捂著下巴:“我其實也可以不吃飯。”

“——但是糖分不能斷。”我下意識地接道,“呃,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最好是。”

“BINGO~”一個熟練的wink飛來,這次我有經驗了,在雞皮疙瘩起立跳舞之前閉眼閃身完美躲過。

“五條先生在我來之前是怎麼過的?”我放棄了和他交流,轉而看向付喪神,“鯰尾,本丸應該是你在主事?”

“是我沒錯啦,”談到正事,這個過於跳脫的脅差下意識地站直,彙報道:“但是廚房其實一直都是自拿自取,況且先前五條先生並沒有提起過這一茬……”

我有些頭疼。

想了想,介於之後還不知道要相處多久,我選擇單刀直路地問:“五條先生,失禮了,您現在的消耗和攝入平衡嗎?”

還能控製麼?

“ho~”掛著嬉笑表情的五條先生挑起了一邊的眉毛,倒也算配合,“偶爾。”

也就是說很多情況下是出大於入,和現在本丸的刀劍們一樣。

……倒也不必在這一點和本丸的各位保持高度一致。

我皺著眉,看向那雙從見麵起就沒有遮擋過的蒼天之瞳。

為什麼不遮?

未加遮掩的蒼天之瞳中,一刻不停的白色輕霧湧動,迎合著這一成不變的世界。

不用問,我很快就明白了,因為——

世界是不變的,正是因為不變,要想抓住那轉瞬即逝的變化就更需要長久的,一刻不停的注視。

這麼算下來,要把偶然的幾率轉化為可以利用的必然,再充分利用這不確定的必然計算破解這未知空間的奧秘——

其中消耗就很可怕了。

從很早很早,他就在為打破這裡而行動著。

並一言不發。

顯然,鯰尾也想通了這一點,表情變得自責,他張口:“五條先……”

“不需要,我可是最強。”男人一點也沒有想要聽道歉的意思,顯然他也並不認為這是誰的錯。

對脅差顯得過於長過於寬厚的脊背並沒有高高在上地挺直,反而是混不吝地歪斜著,哪怕被困頓於鳥籠,也要一腳踏在黃金的圍欄上,“無人能敵,勝過全世界的麻辣教師——”

“那麼我們萬能的五條老師,”我掏出了唯一還剩下的一小塊珍藏:“草莓蛋糕吃嗎?”

前一秒還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五條先生一秒收回蹬在圍牆上的腳:“吃。”

他不見外地從我手裡撈走這個放了三天的蛋糕塊,上層的奶油已經有些變形,他倒是一點也不嫌棄,就像在品嘗某百年老字號限量款甜點一樣。

趁著這個機會,我對著鯰尾笑了笑,比了個“耶”的手勢。

要想這位接受赤誠的感謝和歉意,未免也太難了些。

鯰尾回過神來,也對著我攤了攤手。

“你們在背著我說什麼壞話,”補充了糖分的五老師居高臨下地插足我倆之間,投下一片陰影。

我:“嘻嘻,沒有哦。”

鯰尾:“哈哈,怎麼會呢。”

既然過於特殊的反應不被接受,那就順從本心吧。

比如,必要的時候一致對外。

畢竟,這人欠揍的時候是真的欠揍。

“是嗎?”帶著奶油味道的吐息縈繞在兩個一米六的上空,幽幽地,“可我看得到哦。”

我:“……”

糟糕,忘記作弊的六眼了。

鯰尾也:“……”

但他反應很快,立刻表情自然地後退了幾步,並十分積極地接過了被我插在地上的鏟子。

於是就剩下我一個人麵對五條先生危險眯起的眼睛。

“那個,嗯,五條先生,”我試圖轉移話題:“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嗎?”

“你問這個?”當事人非常順從地被我轉移話題,笑眯眯地,端的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有底氣的氣派看得人安心感十足,“當然——”

他並沒有塗唇彩的唇輕啟,吐出言簡意賅的倆字:“沒有。”

“??”

這讓我怎麼接。

似乎被我啞口無言的表情取悅到了,他表情不變,一邊說著最溫吞的話,一邊做了一個暴力切割的姿勢。

“雖說的確搞砸了不少,但船到橋頭自然直嘛。”男人的笑帶著無處釋放的攻擊性和混亂性,仿佛要將一切的秩序和規範儘數粉碎,明銳,果斷,對著自己認定的事堅定不移:“外邊的事,就暫時交給他們好了。”

“——我相信他們。”

“那您自己呢?”

“我?”一說到自己,他周圍的氣勢一瞬間散了乾淨,無賴地攤攤手,“我這不是在努力嘛,沒事,再等等啦,實在不行就去外邊打幾下空氣解解氣唄。”

坐在一旁被勒令休息的蜻蜓切感慨:“同樣身陷囹圄,五條閣下的這份心態令在下拜服。”

“沒錯,就是我,”被誇的五條閣下非常高興,“再多誇點!”

這就是五條悟嗎?

天都要塌下來了,翻車了失敗了,也要保持最強的風範?

看著那在重壓之下也永遠不會出現苦惱的臉,哪怕知道是在刻意被炒得輕鬆的氛圍之下,我也笑了出來。

對呀,船到橋頭自然直咯。

難得還可以好好休息,好好睡覺,雖然吃的東西少了點——

“是少好多,好多!”甜黨五條先生伸出了手:“草莓蛋糕還有嗎——”

“沒有了耶——”

那是從醫生手下搶過來的珍藏款誒,有一塊保存下來就很不容易啦。

“怯——”這時候拉長了聲音的樣子又像極了一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子。

“噗。”這麼一想的確吃不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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