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為什麼不能。
更何況,他,虎杖,是親眼目睹這個人和另一個五條老師從天而降。
這些天他一直在想,究竟是怎樣的未來,才能讓那個五條老師說出“毀滅世界”這個詞語。
“恐懼麼?”我突然問道。
“不。”名為伏黑惠的少年咬牙,“我想知道,那本書叫什麼?《悠仁傳》?”
“為什麼是‘YUJI’,不是‘MEGUMI’”隔了一段距離,憑借過人的聽力光明正大旁聽的悠仁本人充分展現了自己抓重點的能力:“或者‘SATORU’更對稱吧?”
“彆耍寶,虎杖,”伏黑惠即將繃斷的神經明顯地一鬆,表情顯得無奈極了,“要聽就過來,前輩看起來沒有遮掩的意思?”
他詢問地看向我,我無所謂搖頭,順便換了個促膝長談的姿勢:“不如說,這是我的目的之一……所以你們不用故意離那麼遠。”
“那我就不客氣了。”第一個過來的是耳朵豎得老高的橙發少女,她爽快地放下手中裝模作樣的掩護,大步走來,就地坐下,“釘崎野薔薇,這兩個家夥的同級。”
接著,幾個遮遮掩掩的二年級也陸陸續續地湊了過來。
“所以,您是特意穿這一身過來的?”
我沉默一秒,老實交代:“對不起,隻有這個真的是我的興趣。”
“所以您是忍者——”
我愧疚地:“對不起,我也不是忍者,嚴格來說,忍者的本領我隻學了皮毛。”
忍體幻,除了拿得出手的體術,所有忍術隻學會木遁,好不容易學會的通靈之術還時靈時不靈,開了萬花筒總算會幻術了結果隻能對自己用……
不知為何突然憤怒的熊貓:“真的嗎,我不信。”
“……”我看向禪院真希,“他在生什麼氣?”
“大概是想到生氣的事情,”禪院真希眼神飄忽:“不用管他。”
最後是靠譜的伏黑惠拉回了話題:“您和五條——”
“關於五條,”我製止了他繼續,“抱歉,這個需要他自己告訴你,我不能插手。”
伏黑惠皺眉:“可是……”
“他沒和你說,大概是覺得沒有必要,或者,”我努力構思用詞,最後發現每一個都冷酷冰冷,“或者你在他的行動中,暫時還無法派上用場。”
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為誰也不知道五條悟在做什麼。
所有人,都無法幫上忙麼?
“是暫時啦,”我更正,“都還是學生,一年級,二年級……才剛剛開始,努力活著,成長起來,彆讓他孤身一人,不就行了?”
或早或晚,我總歸要離開的,最後能堅定地站在五條悟身邊的,必定是他的學生們。
不過說到活著,我看了一眼眼前這個黑發的少年,回憶起之後此人一係列的壯舉。
我的頭開始痛了起來。
這個怎麼勸?
總覺得我超能理解他這些行動的想法,完全照不出合理能勸出口的理由……
我猛地晃了晃頭,打消了愈發危險的想法。
還有方法。
以己度人,其實隻要確保比他更強大的人存在,或者事發時身邊有人拉著,再確保能拉住他的人都還活著,就可以了。
剩下的交給活著的人慢慢改變吧。
那麼,最大的問題——
“虎杖,”我看向背負了極惡詛咒,清醒地看著自己邁入死亡的少年,“你有理想嗎?”
等著我透題的少年明顯地一愣,發出疑問的氣音:“……啊?”
“理想,夢想,目標,意誌,或者彆的什麼稱呼,”我重複:“你有必須為之付出一切,不僅是要為它死,而是在此之上,哪怕筋骨寸斷,也要咬牙前行求生的存在嗎?”
粉發少年茫然地張嘴,似是要吐出隻言片語,被我打斷:“想清楚了,不是什麼‘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這一類,正確的死亡。”
沉默。
沉默了好一會,名為虎杖悠仁的少年,被所有人宣判了死刑的少年,露出了一個不能被稱之為“笑”的笑。
他輕聲說:“前輩,我想要有。”
在這一瞬間,我想:看啊,今天穿的這身衣服果然很合適。
——合適開萬花筒搞事。
“……”我閉眼,再睜開:“那就去找它。”
黑紅色的萬花筒在這雙眼睛中綻放,曾一度承載過此世之惡的瞳術全開,短暫地壓過了試圖有所動作的詛咒之王。
學藝不精,欺騙的幻術隻能用於自身,但是沒關係,隻要將自己的感官與那個人鏈接,同步,隻需要短短的幾秒——
現在,我聽不見,我看不見,我無法感知。
僅此時,僅此處,視聽禁止。
“——”
虛虛扣在頭上的鬥笠因為過大的幅度往後滑落,聽覺被屏蔽,本應發出聲響的鈴鐺隻是滾落在我的腳邊,而我則是睜大了過負荷運轉的眼睛,艱難地維持著這一份微渺的優勢。
“我有一刀刃。”我看向一片黑暗的虛空,一字一頓地:“惡·鬼·滅·殺·之·刃。”
刀名岩融,斬鬼,斬不死之鬼。
自然,也能斬——
“唔……!”
優勢消失地很快,詛咒之王暴怒的領域開始反撲,切斷同步的速度再快,仍舊有無數細小的刀刃割裂了我的視覺,我捂著淌下血淚的眼睛,攔住了驟然慌亂的幾個少年:“意料之中……問題不大。”
“前輩——”
很好,聽覺沒有受損。
我鬆了口氣,鬆開了捂著眼睛的手,依舊沒有睜開眼睛:“或許有些荒唐,你們一直以來祛除的咒靈,咒靈這個群體的上層,是有理想的——那個五條帶回的漏瑚,不提立場,他的理想堪稱宏偉。”
讓咒靈這個群體重新占領世界什麼的,甚至能說出“百年之後在荒野上放聲大笑的又不需要是我”的咒靈,不論其行為,至少思想值得尊敬。
周圍不知為何突然安靜了下來,安靜到我摸索著,試圖尋找掉落在腳邊的鬥笠的聲音都清晰可聞,以至於我不得不微微提高了點音量,試圖蓋過它:
“那種東西,五條也有,你們或許知曉,或許不知,但他的確在為這個做出你們所想不到的讓步和付出,唔,現在或許還多了個彆的?”
一開始應該是改革咒術屆,現在的話,大概多了個,比如毀掉原有的未來之類的?
穿梭的手指掃過綁線,帶動了不知滾落何處的鈴鐺,傳來叮鈴作響的聲音。
“——那麼,你,你們呢?”
有為之努力活下來的存在嗎?
“……”
意料之中的沉默。
我歎息著,笨拙地勾起了那根線:“拜托了,去找它吧。”
盛夏的天空下,毒辣的日光照得負傷的我有些發暈,漆黑一片的視野中,大約是幻覺,我仿佛又看到了以此身為箭矢,穿梭過永不停歇的風暴,不斷崩壞湮滅,卻又頑強重生,承受了疼痛、孤獨、彆離,撕裂時間的“Meltryllis”。
白色額發,蒼天之瞳,荒誕的行事,狂妄的大笑,以及從雪白睫毛落下的,鮮紅的血。
“找到它,將它放入你的心裡,再用鋼鐵的軀殼武裝它,隻要心臟跳動不止,它便可永眠在你的胸前。”
“像‘NARUTO’一樣,帶著它活下來,然後變強。”
讓這個殘酷的世界,從《咒術回戰》,變成《YUJI》,或者《MEGUMI》,或者《SATORU》,又或者彆的,什麼都好。
隻要不是……
綁線的另一頭傳來了不輕不重的拉扯感,不知何時,在場多出了一個人的呼吸,我有些茫然地鬆開手,於是線便隨之滑脫。
接著,炙熱的烈陽被隔開,本應跌落在地的鬥笠被重新扣回了我的頭上。
“你在找這個麼?”
一個鈴鐺輕輕地,如同羽毛一般,被放入了我的手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