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子看上你啦?
我手一抖, 差點把果籃扣在他頭上。
他是怎麼知道煉獄先生的事情的?
至於我為什麼問都不問直接帶入他——廢話,能和這句話扯上關係的不就隻有煉獄先生一個嘛。
這都能知道,莫非就是所謂的萬能的家長大人?
“師父, ”我不由得大窘:“您的消息真靈通。”
“誒嘿,也不多,就知道一點,”他笑得促狹不已,腳下一勾, 帶過不遠處的小馬紮就地坐下, 擺出了促膝長談的架勢:“怎麼說?”
我看了看被他踢到我腳邊的另一隻小馬紮,又看了看摘到一半的小番茄,覺得頭皮已經開始發麻了。
問:過年走親戚最怕遇到什麼?
答:被詢問個人感情問題。
具體包括但不限於:結婚了嗎?有對象了嗎?談朋友了嗎?有看上眼的嗎?哎呀我朋友的兒子正好和你年齡差不多你要不要考慮認識一下……之類的讓人落荒而逃的話題。
我以為逃到了異世界就不會有這個問題了, 但是我沒想到——
“就、就是這樣。”我坐如針氈, 坐立不安, 結結巴巴地把事情經過倒豆子一樣地吐出來,最後沒忍住求助:“——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這樣了我也好慌呀師父!”
“嗯……”柱間先生的表情逐漸深沉, 麵對我的求助,動了動肩——然後換了一隻手摸下巴, “嗯……”
我的表情逐漸轉為無奈:“您這是什麼表情啦, 怎麼看上去比我更煩惱?”
“我還以為……不, 沒什麼, ”柱間先生自顧自地住了嘴, 對我露出大大的笑, “我大概知道為什麼。”
“?”我露出了願聞其詳的表情。
“人啊, 一旦見過了太陽之後, 誰還會在意螢火呢, ”他的表情悠遠而感慨, “你作為當事人可能不覺得,但對那個時代而言,花花你啊,不就像照進黑暗的日輪麼?”
“……不,您絕對過譽了,”我忍住被當麵誇獎的羞赧,認真反駁:“世界那麼浩大,自比日輪什麼的也太過於自大了,最多,我就是和千千萬萬個自願化為炬火的先驅者一樣,獻出微不足道的一份力罷了。”
“你看,這一點也很討人喜歡,”柱間先生沒有再反駁,隻是笑眯眯的又撈了一把小番茄塞進嘴巴,“我們花花就是很優秀啦。”
“您這是家長濾鏡,”我鼓了鼓臉頰,提醒,“我是很喜歡誇誇啦……可您倒是給點建設性的意見呀,已婚成功人士柱間尼桑。”
“尼——咳,”他遊刃有餘的表情一變,鄭重其事地放下了手中的吃食,正襟危坐,“既然如此,那我就——”
“嗯嗯!”我期待地看著他。
“隻要我們花花喜歡就好!”他斬釘截鐵的拍板,“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原本期待他能說出什麼的我表情一垮,“可問題就是,我不會啊。”
友情,親情,羈絆,這些我都可以有個參照可以學,但惟有愛——特殊的,插不進去任何人的愛,我無法通過他人學習,隻能靠自己領悟。
“現階段我隻是覺得,如此鄭重其事的感情絕對不能忽略,”無所適從地抓了抓頭發:“必須給予同樣鄭重的回應,哪怕隻是告訴對方,您的感情我收到了——可後麵要怎麼做呢?”
“你要真這麼說了,就被套牢了哦,小花花。”已婚人士柱間語重心長道:“哎呀,看不出來,光明磊落的炎之劍士也會在這方麵無師自通呢。”
“是……嗎?”我不解地反問。
“是的,就是這樣。”他點頭表示肯定,“所以要好好想清楚哦。”
“那,我等繩樹的事情結束了再去解決這個。”介於柱間先生在我這裡的信任度,我沒有一絲懷疑地信了,決定把沒有頭緒的支線放到一邊,先把主線通關了再去想其他。
“不過花花你竟然會這麼重視,”柱間先生笑容不變,“畢竟以你的性格,來自陌生領域的不擅長之物,我還以為你會選擇躲開。”
“我也想,”我沉痛道,“可良心會痛的。”
“這麼率直,都不考慮一下距離和時間的問題嗎,傻徒兒,”他憐愛地摸了摸我的腦袋,“你的情況,根本做不到在那個世界長時間停留吧?”
“唔,確切的說,我無法在任何一個世界停留,”我蹭了蹭他的手,說,“這是現在的我的想法,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啊……我熱愛旅行和我習慣家裡蹲並不衝突吧?如果以後我真的把一個地方當家了,或許那裡就是我新的錨點了也說不定……當然以上那些還沒發生,我自己也隻是這麼一說,但是有一件事決定能夠確定——”
“是什麼?”
“沒有什麼可以阻止我。”我撥開他的手,笑得渾然無畏,肆意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