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晚上,招兒做了一桌好菜, 招待薑武和薛青槐。
因為是談正事, 孫氏和毛蛋並沒有來, 而是在正房那邊吃飯。
飯桌上, 趙氏瞅了瞅孫氏, 道:“老四這中午晚上都鑽在二房屋裡作甚,飯都不吃了?”
孫氏笑著遮掩:“還不是招兒說要謝謝薑武,想請他吃頓飯。可二房又沒有能陪著喝酒的人,就叫了他四叔過去陪著。”
“一個長輩陪晚輩喝酒?”楊氏插了一句。孫氏能騙得過被人騙不過她,肯定有什麼貓膩。
“哎喲, 瞧瞧大嫂這說的,咱家裡又不是規矩大的人家,不過是吃頓飯應付下場麵, 咋就扯到長輩陪晚輩喝酒了?薑武給二房幫了多大的忙,狗兒這來來回回從鎮上到村裡,還不提平常其他時候了, 請人家來吃頓飯也是應該的啊。”
楊氏不甘心道:“就算請也應該擺到正房來, 不把咱爹咱娘,還有咱這一大家子人放眼裡了?!”
孫氏心裡很煩楊氏的追問不休,若說以前她還忌憚楊氏幾分, 但如今分了家, 她可就沒那麼多忌憚了。
她撇著嘴冷笑:“咱家又不是沒留過薑武吃飯,他幾次答應過?薑家人為啥不留咱家吃飯,大哥大嫂心裡沒數?再說了, 大嫂願意掏錢買肉買酒請人吃飯?你要是願意的話,我這就去叫薑武和槐哥回來!”
這話說得可戳心窩子,自打薑海和薛青山大鬨過一次,兩家人便生分了。薑家本來看的就是老二薛青鬆的交情,自那以後薑家人就不怎麼來薛家了,頂多薑武偶爾來一來。每次薛老爺子留飯,他也從來不應。
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隻是不說破罷了。更不用說孫氏還拿話塞楊氏,讓她掏錢買肉買酒,楊氏敢接這茬才出了鬼。
之前中午吃飯的時候,薛俊才跟家裡說學館的先生馬上要過壽,按規矩做學生理應前去賀壽。他跟同窗打聽過,先生不收賀禮隻收賀儀,一兩起步,多少看心意。
都多少看心意了,還說一兩起步,也就是說至少要送一兩銀子。
大房兩口子還沒聽說過這種說法,哪怕是當初薛青山也頂多是送送節禮什麼的,如今這學館裡的先生都學會拿做壽來撈銀子了。可又不敢說真不給,不把先生哄好,若是先生給薛俊才穿小鞋怎麼辦?多的銀子都出了,這些小錢可省不得。過壽嘛,頂多就這一次,難道還能過幾次壽不成?
大房兩口子手裡可沒錢,隻能找老兩口。這不,趙氏聽說後,罵那先生死要錢,本來大房兩口子還想背著人,這下全家人都知道了。
彆說楊氏手裡沒錢,就算有錢她也不敢說拿出來買肉買酒,這不是明擺著坑老兩口的錢,自己的銀子攢那裡不花。
楊氏被堵得麵紅耳赤,說不出話來,想走不敢走,想留下不來台,幸好趙氏給她解了圍。
“吵什麼吵,還吃不吃飯了!”
當即,都不說話了,隻是埋頭吃飯。
*
與此同時,二房屋裡酒菜正酣。
餘慶村這地方冷,過冬的時候難免靠酒取暖,所以男女老少都能喝點兒,就看喝多少。
薑武勸了幾句,招兒就給自己碗裡斟了些酒,也就小半碗的樣子。
三人一麵說話,一麵吃菜喝酒。其實也就薛青槐和薑武喝得多,招兒頂多也就是啜個一兩口。而薛庭儴吃完飯,就下了桌,說是去炕上看書,實則注意力都放在這邊。
一頓飯吃完,事情也商量的差不多了。
初步商議是三家各出些銀子算搭夥兒,生意都一起做,另外合夥出的銀子再買一輛騾車。
這買騾車是薛庭儴建議的,本來車就要買,做他們這種買賣車時必備之物,如果僅僅是一輛騾車四處跑,也用不著搭夥兒了。
騾車裡頭最貴的就是牲口,一頭成年的騾子差不多得二十多兩,做車廂還得錢,所以初步三人估算的是入夥三十兩銀子。
招兒手裡能拿出十五兩,薑武出十兩,剩下的五兩由薛青槐出。這買賣畢竟是招兒牽頭的,多出些銀子也是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