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第200章(1 / 2)

有這麼一筆銀子在, 組建浙江水師勢在必行。

事情在朝堂上一致通過後,接下來考慮的就是從何處抽調兵源充盈水師力量。

提起這個, 就不免要說說巢湖水師。

這巢湖水師本是前朝水師的前身, 也是威名赫赫,叱吒風雲多年。可惜隨著前朝的海禁幾開幾禁, 也漸漸走向沒落。

及至到了大昌,朝廷一再禁海,幾度內遷,巢湖水師也從向各地水師輸入人才的基地,變成了一幫南來北往運送漕糧的普通兵卒,雖是還掛著個水師的名字, 卻早已名存實亡。

巢湖水師最後一批戰船,一批留下來用以運糧之用, 而另一批則是調給了福建水師。

這次朝廷提了組建水師的議案,自然是趕早不趕晚, 本是有大臣建議從福建、廣東兩處水師抽調一些兵力前往浙江,內閣也都同意了,可到了嘉成帝這裡,被打了回來。

嘉成帝的意思是從巢湖水師抽調人。浙江沿海多寇, 廣東福建一帶更是多寇,不能這般顧此失彼,其實說白了還是不放心用兩地水師的人。

朝廷每一項決定, 在上麵人來看都是動動嘴皮子即可,可對下麵人卻是極大的震動。事情定下來, 兵部便從巢湖水師抽調了兩千各級兵士前往浙江,又分彆從福建和廣東水師各抽調五百人,這就是浙江水師最起初的班底了。

總兵是原巢湖水師副將苟大同,又另命薛庭儴兼任水師提督。

所謂提督,全稱是提督軍務總兵官。

總兵是武官,提督是文官,按大昌的規矩,一般是武官練兵,受文官節製,等於說薛庭儴才是浙江水師說話算數的。

事情發生後,又是一場朝野震動。

升官升得快不是沒見過,可像薛庭儴這種升法,還真是第一次見。短短也不過數年時間,先從七品芝麻縣官升至從五品的市舶司提舉,看似也就升了一級半,實則手中的權何止天壤之彆。

這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又從五品升至從二品,算是開天辟地第一遭了。

不行,絕對不行!再這麼升下去,是不是彆人的官,都得讓給他來做!此項提議迎來朝堂上下反對,這些文官們曆來彎彎繞繞特彆多,就算反對說話也是比較講究的。

有的說薛提舉太年輕,這般升法恐傷仲永,還有的說從從五品升至從二品,於朝廷的規矩不合。總而言之,說什麼的都有,這件事便這麼僵住了。

嘉成帝倒也很堅持,窮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個擅鑽營的給他賺銀子。浙江沿海一帶到底多重要,嘉成帝比誰都清楚,如此關鍵地方若是聽了他們的,隨便放個人去,能把好事給他攪合黃了。

突然暴富的人通常不願意再回到以前那種總為銀子發愁的境地,再說現在嘉成帝覺得薛庭儴是自己的福將,打從薛庭儴冒出頭,他借著對方打了多少次那些老殺才們的臉,自然是要力挺。

雙方相持不下,最後搞了個折中,任命薛庭儴為定海市舶司提舉兼代浙江水師提督。

這個‘代’也就說薛庭儴就是個暫時的,隨時可能被人替代。不過這個薛庭儴可並不在意,代就代吧,入了他囊中,再想讓他掏出來,那就有點難了。

其實薛庭儴現在缺的就是時間和自己的班底,若是能在各處安插上自己的人,就算真來個水師提督取代他,他也不懼。

聖旨發到浙江後,引發一場震動。

不管樂意不樂意,憋屈不憋屈,明擺著暫時拿此人沒辦法,該做的麵子自然得做,所以紛紛發來賀函及賀禮。而薛府上下自是高興之至,老爺升官了,雖然是個代,但代不代下麵人可並不關心。

昨晚巢湖水師的一眾兵士便到了定海,因不便入城,再加上水師駐地還未建好,便就地在城外紮營。薛庭儴作為代提督,按理說是要去見他們的。

招兒披著長發,穿一身玉白色中衣,外麵隨便披了件外袍,替薛庭儴更衣穿上官袍。

因為隻是代提督,自然依循自身品級,還是隻能穿他那青色的官袍。

他撣了撣衣袖,撇著嘴道:“這些人最是喜歡惡心人,搞什麼代不代的。”

招兒替他整理好衣襟,笑著說:“是誰之前還怕落空的?代就代吧,反正不礙事。”

“就是礙眼。”

說是不在意,其實心裡怎麼會不在意,作為一個官員,能穿上緋色官袍就是進入高官之列。這就是差距,有人終其一生都穿不了緋,隻能遺憾終生。

“行了,你才做官做了幾年。”

見他穿戴好,招兒便也去了屏風後麵穿衣裳,隨便收拾了下,兩人便去外麵用了早飯。

薛家是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而薛庭儴和招兒都忙,早晚兩餐飯的時間也是全家聯絡感情的時間。

問一問弘兒的功課,叮囑一些瑣事。弘兒比一般的孩子更為聽話懂事,尤其自打葳哥兒來後,兩個小家夥感情很不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更是給大人省了不少心。

如今招娣也忙,定海這邊人手不夠,她如今便管著雙嶼島上的鋪子。尋常跟夷人打交道多了,最近還聽說她要找人學什麼夷話。

“娘,你又要出門了嗎?”弘兒問道。

見兒子這麼說,招兒有些愧疚道:“這趟娘出去是要辦一件大事,你升子叔、薑武叔,還有你四叔爺都出去了,外麵實在缺人手,娘才想出去一趟。待這回的事辦完,娘就在家好好陪陪你跟你爹。”

薛庭儴端著碗在一旁吃粥,也不說話。

其實昨晚他和招兒就商量過這事了,想要建家票號,可人力物力都不及,免不了就得和人合作。

如今招兒他們就忙著這事,與各地票號達成一致,隻要對方認這邊票號簽發的會票,這事就算是成了一半。客商拿著會票,前往各地兌換銀子,而定海這邊會根據會票數額將銀子運送給對方。

說起來簡單,其實中間牽扯太多了,首先便是信任問題。無憑無據,彆人憑什麼幫你墊付,但凡牽扯上會票,數額便不會小,沒人會拿銀子開玩笑。

當然泰隆商行也可提前存放一筆銀子到當地票號,彆人再幫著進行兌換,可這其中需要的資金太過龐大,傾儘招兒所有家產也沒辦法做成。

這不,高升薑武等人都出動了,前往各地去找當地大票號商談,可惜進展十分不順利,招兒這才打算親自出馬。

她如今在南直隸那一片還算有些聲望,以她市舶司薛提舉小舅子的身份,應該能比高升他們更容易說動。

隻要能將江南一帶的場麵打開,西北各地就簡單多了。其實認真來說,海商大多還是聚集在江南等地,雖是自打定海開阜以來,也多了不少西北兩地的客商,到底是占了少數。

“這樣啊,那娘你路上要注意安全。”弘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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