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承收起手機，將屏幕方向往下蓋，偏頭看南軒陽一眼。
南軒陽勉強擠出一抹笑，“你怎麼來了？”
林樾承理直氣還壯：“來蹭飯。”
南軒陽：“……”
想到自己昨晚邀請過人，南軒陽無言以對，轉身走開，看著父親忙碌的背影沉默，突然記起曾經也有過類似畫麵。
小時候林樾承就是這種性格，南軒陽還好，因為是哥哥，所以格外喜歡和林樾承待在一起，常常兩個人追在林溢身後爬，南軒逸出生後，林樾承開始變得主動，有時早上醒來時直接到他家來。
他那會怎麼就沒發現林樾承喜歡自家弟弟的潛質？
當初要是不一頭熱陷進去，他們現在也不會走到尷尬的地步。
南軒陽無聲地籲口氣，走進廚房，“爸，要我幫忙嗎？”
林溢買菜回來時正好碰見在樓下的林樾承，當即就熱情地將人邀回來吃飯，知道兒子不舒服所以才沒有把人叫下來，聽見聲音回過頭去看他一眼道：“廚房油煙大，你剛洗了澡彆來湊熱鬨，去和懷克聊會兒吧。”
家裡人還不知道他和林樾承發生的事，要是知道了，怕是不會這麼淡定了。
父輩們向來不乾預他們的事，和誰在一起都是他們的選擇，不過一旦知道他們發生過關係，情況也許就不同了。
他們會在各種壓力之下結婚。
他不想因為責任結婚，這樣的婚姻從來不是他想要的。
南軒陽轉身，差點撞上跟在他身後的林樾承，鼻息間傳來熟悉的淡香，心臟顫動了下，他掩飾般撇開臉，打開冰箱問：“要喝點什麼？”
林樾承把冰箱門按了回去，說：“我聽林叔說你感冒了，彆喝冰的。”
南軒陽：“……”
本來就不想讓林樾承知道，結果沒多久，他爸直接把他賣了。
林樾承見他沒堅持，心情很好道：“陪我喝熱水吧。”
南軒陽抿嘴，接了兩杯溫水，給林樾承一杯，想到他剛和他弟聊天，此時此刻並不想和他說話。
一邊吊著他，一邊想著他弟，南軒陽突然有些隔應。
他當初怎麼……
算了，再提太多當初隻會覺得自己是個傻子，南軒陽喝了口水，把到嘴邊的歎息咽回肚子，隨手打開電視。
林樾承不是話多的人，南軒陽沒說話，他也不說話，詭異安靜。
林溢端菜出來，見他們毫無交流地看著財經新聞時不禁歎了口氣。
南軒陽和林樾承性格太像了反而不適合在一起，可大兒子偏偏就喜歡上了，他們做長輩的向來不乾涉。
不管他們以後和誰在一起，作為長輩的他都會祝福。
不過作為父親都是有私心，他希望南軒陽彆再過於投入，怕林樾承真有了選擇的人，兒子連翻身的時間也沒有。
他的目光在兩個孩子身上來回看了看，輕咳一聲，“準備吃飯了。”
南軒陽心思完全不在電視上，他和林樾承坐得近，稍微有點動作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淋浴露殘香，聽見父親聲音猛地回過神。
“爸呢？”南軒陽回來這麼久沒見著南原，便問了下。
林溢笑道：“跟你爺爺他們釣魚去了，今晚不回來吃飯。”
南軒陽抿嘴，把公司扔給他以後還真是清閒。
他哦了聲，在餐桌前坐下。
林樾承倒是識趣，去廚房幫忙端菜了，末了坐在南軒陽旁邊。
林溢剛才在做飯沒來得及和林樾承聊聊，吃飯間便多說了幾句，南軒陽基本上不說話，吃完就打算回房。
為了躲開林樾承，南軒陽早早就離開公司，以至於一些工作沒能完成，結果不但沒能避開，工作也沒能避免落下。
話說了，飯也吃了，他繼續工作去了。
南軒陽上樓後，林溢笑容緩緩斂起，想問他倆是不是吵架了，可想想又覺得這話不對，他們沒確定關係，這麼問倒像在問兩口子的話。
“你們發生什麼事了？”總感覺氣氛不對。
這麼多年來看著他們長大，兒子雖然越發不愛說話，可也未曾對林樾承這麼冷淡過。
這倆人肯定有事。
林樾承沉默。
以南軒陽的性格絕不可能跟家人討論這些，更彆說他本身就想掩蓋那天的事，林溢會這麼問，也證實他們變了許多。
南軒陽不想說，他要是說了反而惹得他更不高興。
“我想追求軒陽。”林樾承絲毫不拖拉，表情十分認真。
林溢半晌沒反應，實在是被林樾承的話嚇著了。
過了會兒，林溢才緩過來，“我沒聽錯吧？”
林溢很少在後輩麵前如此失態，實在是林樾承的話太過驚人太突然了。
他一直以為林樾承喜歡的是小兒子，還擔心南軒陽會難過，沒想到大兒子的感情會突然得到回應。
難道是因為小兒子有了對象，不甘心所以把大兒子當作替身？畢竟兄弟除了性格，模樣長得挺像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林溢微微眯眼，“你真的喜歡球球嗎？”
林樾承到現在也搞不清自己對南軒陽是喜歡還是責任，被林溢一問，頓時回答不上來。
喜歡不喜歡這麼難嗎？
林溢眼神逐漸尖銳，道：“你確定不是因為一一有了對象而把球球當替身？”
林樾承愣了下，連忙反駁：“不是。”
難道南軒陽也是這麼想的？！
“不是最好，否則我會對你很失望。”林溢臉色沒有一絲緩和，“我不管你們年輕人的事，感情本來就控製不住，但我希望你想清楚再說。”
“如果隻是一時衝動，是不是有點太不負責任？”
“明顯你自己也沒想清楚為什麼要追求球球。”
林樾承默默聽著，心裡同時也開始問自己，他真的隻是一時衝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