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一番嘔吐之後,南軒陽換下衣服,去敲隔壁的房門。
他今天要做體檢,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林澤楓昨晚直接在南家住下了。
林澤楓昨晚沒喝酒,但回來打遊戲打到深夜,被南軒陽叫醒時還睡意惺忪。
他倚在著門,揉了揉眼,“早啊,哥。”
南軒陽捏了捏他的臉,“不早了,彆忘了我們還有正事。”
林澤楓嗯一聲,鼻音故意拉得很長。
沒讀碩士前林澤楓沒少在南家住,但以前留下的衣服都不能穿了,身上穿著南軒陽的睡衣,有些鬆垮的掛在身上,聳著肩和他一起下樓。
林溢給他拿了套新的牙刷,道:“你的衣服我已經洗好烘乾放在盥洗室外麵的架子上了。”
“謝謝伯伯~”林澤楓笑眯眯道。
林溢笑道:“快去吧,出來吃早餐。”
自從南軒陽上次在家吐了一次之後,林溢那幾天總是有意無意的試探,想確認他是否懷孕,不過見他沒再吐之後就放寬心了。
那麼明顯的試探南軒陽怎麼會看不出來,他有些無力,每回吃飯都格外小心,臉上還得裝作若無其事。
幸好崽子很配合,等他離開父親的視線才吐。
他知道再在家待下去,被發現是遲早的。
還有三天。
南軒陽垂下眼,並沒有因為離開而變得輕鬆,想到他將要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生產時,他就沉重得窒息。
他向來好強,思想獨立,這種無助感他還是第一次感受。
或許是懷孕的原因,致使他多愁善感。
林溢知道南軒陽申調杜塞爾多夫了,他從不乾涉南氏的事,兒子有他自己的考量,當今社會現狀,要生存就得不斷向上爬。
舍不得是真的,生氣也是真的,他覺得南氏完全可以派位信得過的人過去,南軒陽不需要自己去。
可被南原給調解了一晚,他又釋懷了。
兒子是公司領導人,他不去誰去。
林溢在南軒陽對麵坐下,看了他半晌,問道:“什麼時候去?”
南軒陽早做好林溢會問的準備,平靜道:“三號。”
“這麼快!”林溢皺眉。
“早點過去早點回來不好嗎?”南原在一旁道。
南軒陽淡笑,附和父親的話。
“有預估什麼時候能回來嗎?”兒子還沒去,林溢就已經盤算他什麼時候回來了。
南軒陽偶爾出差也就幾天半個月,去發展子公司,沒有個三五年也回不來,“你最近是不是受刺激了?這麼拚命。”
“為了公司發展,這些都是無可避免的。”南軒陽語氣淡淡,眼尾瞥見林澤楓走過來的身影,哭笑不得道:“爸,你彆總吃飯的時候提工作。”
林溢氣結,這時候不提,吃了飯人影兒都沒了,他連提的機會都沒有。
林澤楓坐下來,見氣氛詭異沉悶,問了句,“在說什麼呢?”
“沒事。”南軒陽碰了下他的腳,“吃早餐。”
林澤楓努嘴,“哦。”
林溢把注意力轉到林澤楓身上,問:“小楓一會兒要回學校了吧?”
“是啊,哥送我去。”
“你的車呢?”
“學校,沒開回來。”車其實是借給同學了,他沒敢說,怕被罵。
倒也不是借不起,主要擔心對方會用他的車亂來。
林溢哦了聲,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早餐在三兩交談中吃完,在去醫院的路上,南軒陽中途吐了一次,之後半夢半醒,一直維持到林澤楓同學所在的實習醫院。
他們正好趕上醫生午休,絲毫不費勁的借到了診室,林澤楓同學也不是那種愛打探人**的人,把他們帶進來就出外麵等著,另一方麵也擔心主任突然回來。
寶寶有些營養不良。
南軒陽最近忙著轉交工作,為了儘早當甩手掌櫃確實沒日沒夜的忙了一段時間。
快三個月了,他除了肚皮軟了些,褲子變得不合身外,體形幾乎沒什麼變化。
“照理說三個月應該有些弧度了。”林樾承道:“哥,你該換一批寬鬆的衣服了,長期穿西褲會勒著小侄兒的。
南軒陽看著還熱乎的B超圖若有所思的嗯了聲。
他看著圖上小豆芽似的黑點,眼底一片柔軟,從知道懷孕到現在,他越發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懷孕到底會讓人溫度到什麼程度?
林澤楓現在總算見識到了,南軒陽平時淡漠得很,懷孕之後好像溫柔了些,他還是第一次見他哥這副表情。
“我先回去了。”南軒陽把體檢報告和照片仔細折好,對他道:“午飯你自己解決,給你打點零花錢。”
林澤楓樂了,“謝謝哥。”
南軒陽回到市區後直接去了仲娛,對於重新起步的公司,趙東做得比他想象要好。
這兩天他簽約了兩個小女孩,底下的人也有正在洽淡的資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南軒陽放心了,坐一會兒就回家。
他今天沒睡午覺,又開了幾個小時的車,這會兒累極了,躺在床上一動不想動。
看著天花板,眼皮越來越重。
快睡著時他猛然想起一件事,睜開眼,從口袋裡拿出折疊成方塊的體檢報告,他又認真看了一次,將它夾在了床頭的財政雜誌裡,然後輕輕放進抽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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