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漕幫大當家見麵的地點是在城裡的醉仙閣, 醉仙閣是個庭院式酒樓, 裡麵花木扶疏,風景優美, 一般客人在前院吃喝, 清竹被唇紅齒白打扮乾淨清爽的小二帶到了後院。
小二臉上帶著甜笑,“王爺,您裡麵請,注意腳下,謝遊兩位大爺已經恭候您多時了。”
清竹漫不經心的點點頭, 一路看著這裡的布置,真是獨具匠心, 一個拐彎一個假山, 都做得精巧彆致, 沿路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婢也個個眉清目秀, 遠遠看見清竹就紛紛侍立在一旁, 待人走過還俯身行禮,形態嫋娜。
小二還在不停的和清竹解釋“原本兩位大爺準備把席麵定在天祥樓, 後來覺著淩波亭的風景更好,所以就改到了淩波亭。”
淩波亭就在湖麵上, 長長的走廊通到岸邊, 一個亭子遠望燈火璀璨,紗簾隨風飄舞,仙氣渺渺。
走到近前,兩個穿著藍色緞麵直襟長袍的男子正在亭外恭候, 清竹見過的遊家昌腰間係一根同色錦帶,另一位看起來比遊家昌年紀大,腰間係一根鑲了大塊青玉佩的腰帶,兩人正站在亭子外麵,身上都披了一件大麾。
遠遠看見清竹,他們趕緊把大麾脫掉,自有仆從接走,清竹還未近前,這兩人就想跪下給清竹行禮,清竹雙手虛托了一下,笑道“兩位當家的不必多禮,此番不過是友人見麵,毋需如此客氣!”
寒暄了一通,兩位當家退後幾步,請清竹先進去,裡麵一張漢白玉圓桌上擺了一些果牒,牆角花架子上怒放著牡丹和蘭花,此刻的氣候並不適合這兩種花卉開花,不過這裡的幾盆花卻開的正豔。
清竹的侍衛在亭子內外布防好,姚公公侍立在青竹身邊,遊家昌揮手讓人撤下動都未動過得果牒,重新上了新的,連茶也有茶博士在一邊重新煮起來。
遊家昌先給清竹介紹了漕幫大當家,“這是小人的姐夫,謝耀宗,也是現如今漕幫的大當家。”
謝耀宗趕忙道“在王爺麵前你吹什麼牛,小的也不過是手裡有一幫兄弟,然後大家一起混飯吃。還讓王爺見笑了!”
清竹大喇喇的坐下,“謝大當家謙虛了,都坐下吧,今天不過朋友間小聚,你們這麼拘束看得我也難受。”
謝遊兩位陪著笑一起坐下,這時候在外候著的小二得了消息,把冷菜先上來了,上好的甜白瓷,一樣樣擺盤精致的冷菜一一上了桌。
這幾樣冷菜,就清竹看,都趕得上國宴的規格了,就是平宣帝,平時的禦膳也沒這樣精致的。
清竹和善的態度很好的緩解了謝,遊兩人的緊張,他們也慢慢從容了起來。閒聊了幾句,熱菜開始上來,謝耀宗親自執壺給清竹倒酒,“上好的惠泉酒,王爺嘗嘗看。”
清竹很賞臉,一口喝乾,“好酒!老謝,你也坐,又不是沒人倒酒。”
謝耀宗臉上都笑出了褶子,臉都微微發紅了。
宴席漸入佳境,幾個女娘在亭外開始撫琴吹笛演奏,琴聲隨著水聲傳入亭內,亭內氣氛更好了。
清竹有上輩子的記憶,見識多,而且她就沒流露過高高在上的姿態,謝耀宗談及一些鄉野趣事,和自己跑船的經曆,清竹很能搭得上話。
三人也是越聊越投機,清竹趁機問起漕幫是否可以自己造船。
謝耀宗頗為自得,又極力不顯示出來,“也就一些糊口的手藝,好些走海的商家也請我們打過出海的大船呢。”
清竹心裡就有底了,她用開玩笑的口吻道“那將來我要是想派人出海走商,也得需要謝大當家助我一臂之力啊!”
謝耀宗道“王爺隻管開口,彆的事小的不敢應承,這種小事,您一句話的事!”
清竹哈哈一笑,“謝大當家的放心,到時候本王不會白拿你的船,一定一分銀子都不少你的!”
謝耀宗道“看王爺說的,這不是看不起小的嗎……”
清竹打斷謝耀宗的話“這可不是看得起看不起的事,而是在商言商,謝大當家仁義本王儘知的,我將來要是有這想法,那也繞不開你,一條船你能送我,十條八條,二三十條或者更多一些,難道你也送?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做生意更應該算的清楚明白一些,難道我像是專門占便宜的人?”
謝耀宗連連抱歉,自罰三杯,清竹笑道“這也不過我忽發奇想一說,就是聽大當家說的熱鬨,心裡也熱騰起來,還沒譜呢。”
三王爺如此接地氣,兩位當家更加高興,三人一起笑哈哈,推杯換盞更加勤快了。
這次的宴席漕幫兩位當家不過是搭上清竹一點邊角,並沒有說兩方達成了什麼協議,不過謝耀宗已經十分滿意了,清竹從頭到尾都很給麵子,這就讓這位大當家很舒心。
等到清竹告辭離開,謝耀宗送給清竹的禮物就跟著清竹的護衛隊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