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 蔚明海給時光編了三個鬆散的,花形各異的小辮, 整體效果看上去就像找了專業發型師設計的那樣。
編好, 蔚明海拍了一張照片,把手機遞給她:“怎麼樣?”
時光震驚:“爸爸, 你手怎麼這麼巧?”
蔚明海把梳子和皮筋又收回抽屜, “遺傳,你奶奶的手就巧。”
之前他問陳秘書,除了會賺錢,他還會什麼?
其實不是他不會, 隻是沒時間,更沒心思。
時光反複看著那張照片, 然後轉發給了自己。
蔚明海看了眼時間,問她一會兒去哪。
時光還在看照片:“你要忙?”
“嗯, 出去一趟, 約了人。”蔚明海關電腦,重要東西入保險櫃, 拿上風衣準備出去。
時光也有事忙, 她要回爺爺家收拾行李, 中午的時候時景岩給她打電話, 讓她把他那邊的日常用品也收拾一些放在她行李箱。
她現在就迫不及待的想收拾好,搬到公寓住。
她把手機還給蔚明海, “我回爺爺家。”
蔚明海問她怎麼來的, 時光:“時晏朗送我來的。”
蔚明海給秘書打了電話, 讓秘書再安排一輛車在樓下等著,然後跟時光說:“爸爸就不送你過去了。”
時光搖頭,“不用,你忙你的。”
提起時晏朗,她差點就忘了重要差事,“爸爸,那個項目...”
還不等說完,蔚明海就表態:“明天會有人聯係他。”
時光淺笑著,“謝謝爸爸。”抱著他手臂一起離開辦公室。
到了電梯裡,蔚明海才聲討她,也是半開玩笑,說她這個黑心棉黑透了,連個贈品都不舍得給他。
時光:“不是給你禮物了麼,小盆栽,那可是我專程買的啊。”
蔚明海:“那是用來招呼我的。”
時光笑出來,其實不是沒給他買禮物,本來想過幾天快遞給他,給他搞個小驚喜,不過他那麼在意,她也就不弄那些儀式感。
把背包拿下來打開,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再怎麼黑心,也是你生的,不會忘了你。”
蔚明海:“袖扣?”
時光點頭,“看看喜不喜歡。”她說起這副袖扣,“我看到的時候覺得媽媽應該會喜歡,就替她買下來了。”
說著,她又拿出一個小盒子,“這個也給你保管,這是給媽媽買的胸針,和你那個配套,情侶係列。”
蔚明海看著那枚胸針,好久沒說話,電梯已經到了地下停車場。
走出電梯,他把袖扣給時光,“給爸爸戴一下。”
時光:“現在就要戴?”
“嗯。”他把原本的袖扣拿下來。
時光買的這副袖扣算是百搭,至少適合爸爸常穿的那幾種顏色的襯衫。
袖扣佩戴好,蔚明海把那枚胸針彆在了他風衣的內側,彆人看不到的地方。
在停車場分開,蔚明海給蔚藍打了電話,問她在哪。
蔚藍剛從律所出來,準備再去趟Aimo,她問蔚明海:“小叔,什麼事?”
蔚明海:“我現在去Aimo。”
蔚藍短時間內揣測不透小叔此番之行的目的,她了解小叔,不願說的,自然就不會在電話裡說。
“好,我半小時左右到。”
蔚藍怎麼都沒想到,蔚明海過來是問她要人的,還是要唐蜜,那麼直接。
“你新簽的實習生,裡頭有個叫唐蜜的,跟她解約,她是陶陶的好朋友。”
蔚明海就是這麼說的,一點也不委婉,更沒有絲毫的難為情,讓她猝不及防,嘴角的笑都瞬時僵滯。
當初她簽唐蜜,就是算準了不管是時景岩,還是小叔,都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自降身份和格局來問她要人。
這種為了自家孩子,去問彆人要人的行為,很...沒水準。
至少小叔不會這麼做,這是她當初的認知。
偏偏小叔做了,還這麼理所當然。
小叔一向公私分明,他對家裡人好,是真的好,不過也僅限於在家裡。
當初小叔送她Aimo,家裡其他人不是沒有過意見,也不知道暗示過多少次,想創業,開個公司什麼的。
小叔一律沒接茬,也沒說提供資金支持。
後來Aimo想進軍國際市場,可資金和渠道都不行,她找小叔去融資,但被拒絕了。
那是她第一次開口主動問小叔要幫助,也沒有例外。
如果那次小叔要是答應了給她融資,她就不會再去找時景岩,也不會弄到今天這麼被動的地步。
她一直以為小叔的這種公私分明會貫徹到底,所以她才會毫不避諱的在源頭上把時光的公司給打壓。
生意就是生意,各憑本事,小叔做生意時也是如此,從來不講究情分。
可這會兒,小叔又說一套做一套了。
茶煮好了,蔚藍倒了一杯給蔚明海端過去,“小叔您嘗嘗這個茶,朋友從老家帶來的,自家炒的,還不錯。”
她在蔚明海對麵坐下,說起唐蜜,“行啊,既然妹妹想要個合作搭檔,那就給她,沒什麼。”
她答應的很痛快,可心口像是被人用濕濕的棉花團堵住了,喘不過氣來。
不過隨即,她又嘴角帶笑,委婉道:“妹妹有沒有看上我設計團隊啊?”
那意思,時光要是看中了我的設計團隊,您是不是也一樣替她要過去?
“她要是無理取鬨,我也不會由著她。”蔚明海嘬了口茶,沁入心脾。
蔚藍笑笑,沒再接話。
小叔的潛台詞,時光問她要唐蜜,不是無理取鬨。
這心都偏天上去了,雙標的沒了邊。
她抿了口茶,明明聞著清香,可喝到嘴裡,卻又苦又澀。
蔚明海從Aimo出來,就給時光發了消息,【人已經給你要回來了。】
時光差點都沒反應過來,沒想到爸爸會這麼快就解決好,她發了兩個表情圖:【(dog)(dog)】
放下手機,她接著收拾衣服。
她在時景岩的房間,把他的睡衣還有貼身穿的衣物都收拾了一些,襯衫也拿了幾件。
再加上她自己的東西,整理了滿滿一箱子。
她決定今晚就搬去公寓,她先過去住一晚,時景岩明天再過去,不然一起搬走,爺爺奶奶說不定就會感覺奇怪。
全都收拾好,時光把箱子拉上,放在一邊,跟時景岩先打聲招呼:【晚上回家把我送到公寓去:)】
時景岩打來電話,“不是說明天?”
時光沒吱聲,揉搓著大熊的耳朵。
電話裡有一瞬間的安靜,時景岩:“我忙完就回。”
“那你早點回來。”
“好。”
時光沒急著掛電話,也沒什麼要說的,就想這樣感受他的存在。
時景岩基本上都能接收到從她那裡傳來的特殊信號,他就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一邊,接著忙自己的。
過了會兒,聽筒裡傳來,“時景岩,我想你了。”
“我知道。”
小時候天天想他,是因為老是看不到他,那會兒在秋千等他,也不是每天都能等到。
可能是他早早就回來了,她沒碰到。
也可能,他回自己家去了。
後來到了南京,幾年都見不到一次。
好幾次,他跟她打電話,詢問學習情況,她在掛電話時,都想跟他說一句,哥哥,我想你了。
那麼多年,那句話從來都不敢說出口。
可現在,天天能見到,這種想念反而更濃烈。
戀愛中的女人,太容易失去自我。
她收收思緒,“對了,爸爸已經到蔚藍那裡把唐蜜要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