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從時間來看並沒有特殊含義,既不是節日也不是某位聖人的誕辰。
科舉製度的出現,卻給這個日子染上了不同色彩,對讀書人來說,這一天是鯉魚躍龍門的日子。
九月十五日,王旭走進考場,迎接了人生最後一次考試。
考試的那幾天他很平靜,身為揚州解元,中進士是鐵板釘釘的,區彆隻在於名次。
走入考場的那一天,外麵下著小雨,風很大。
王旭舉著油傘,與萬千考生一起步入考場,似乎還沒來得及想些什麼,一切便結束了。
從考場中走出來,王旭在如釋負重中,又帶著點點惆悵。
從降臨儒界開始,他便一直將金榜題名,當做第一要務來辦。
現在,科舉這座大山不見了,人生即將進入第二階段,是欣喜,是迷茫,心情百味雜陳。
回到府上,老師問他考的怎麼樣,王旭回答進士是穩了,能拿到多少名次還未可知。
老師很欣喜,做了一桌好菜,與王旭在月下小酌。
這一夜,二人喝的很高興,老師沒提讓他為六皇子效力的事,隻是單純的嘮家常,氣氛很和諧。
五天後,會試放榜。
王旭以會試第一名獨領風騷,不過,會試之後還有殿試,進士功名要在殿試之後。
會試前一百名,有權利進入金鑾殿,由皇帝親自考教。
皇帝將在這一百人中,選出三個人賦予狀元,榜眼,探花之職。
這次考教,由皇帝親自出題,誰上誰下,完全看皇帝的心思。
王旭身為會試第一,也有可能在殿試中被罷黜,而他自認為被罷黜的可能性極高。
這與學問無關,而在於利益分配。
王旭給不出讓皇帝,選他為狀元的利益,同樣,朱黨也有自己的人選,不可能為他不惜一切。
十月二十日,會試結束的一個月後,殿試開始了。
王旭身為會試第一名,於萬眾矚目之間,帶領學子步入金鑾殿。
金鑾殿上,他看到了當今天子,內閣大臣,六部尚書,還有滿朝文武。
當今天子看上去很年輕,明明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看上去卻跟三十多歲一樣。
而且,當今天子看上去普普通通,以樣貌來說就是個普通人,唯有氣質十分出眾。
倒是站在朝臣中,已經開府建衙的四位皇子,一個個一表人才,看到王旭領著考生入場,就跟坐在招聘會上的主考官一樣,以打量商品的目光看著他們。
“這位應該是三皇子。”
王旭看向人群中,一位穿著蟒服,手上戴著好多玉扳指的年輕人。
此人二十多歲,微胖,笑眯眯的站在那裡,身邊的大臣隱隱以他為首。
“這位應該是五皇子。”
王旭又微微抬頭,看向了另一名年輕人。
與背靠朱黨的三皇子相比,背靠寒黨的五皇子穿著樸素。
除了代表身份的蟒服以外,五皇子沒有佩戴任何飾品,甚至衣服都沒有三皇子的新,一看就知道洗過很多次了。
堂堂皇子,穿的蟒服居然是洗過的,簡直跟開玩笑一樣。
真不知道五皇子這樣做,是為了贏得寒門大臣的心,還是為了在皇帝麵前體現出自己的節儉之風。
看完三皇子與五皇子,王旭又看向八皇子與六皇子。
八皇子今年才十幾歲,還是個半大孩子,站在人群中非常好辨認。
六皇子也一樣,他身上的氣質很出塵,猶如畫中走出來的滴仙,代表權勢的蟒服,硬被他穿出了道袍的感覺。
目光一掃而過,對上老師的目光,王旭報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