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徐庶進曹營,現有王旭入吳帳,人不是一個人,態度卻是一個態度。
從這一天開始,王旭就成了啞巴,吳山去哪他去哪,酒來就滿,就滿就乾,該吃吃該喝喝,糖衣留下,炮彈還回去。
起初,吳山還想拉攏他,玩什麼三天一大宴,五天一小宴,凡是宴請賓客,不管是地方縣令還是士紳大族,又或者接待醫師與揚州藥商,都會帶上王旭一起,逢人便為王旭造勢,將他整的跟明星一樣。
王旭卻始終笑而不語,多的話一句沒有,更彆提為主分憂了。
一連半個月下來,吳山門客都看出來了,王旭不是來跟他們搶飯碗的。
吳山自己也看出了一點眉目,隻是他心有不甘,這煮熟的鴨子怎麼能讓他飛了。
轉眼間,時間到了八月下旬,江南的地方官吳山見了不少,連佛道兩家的代表都接見了幾批,有點要對白蓮教下手的意思了。
趁此機會,吳山再次找到王旭,決定最後試一次:“先生之才,出可為將,入可為相,困守草廬如何能一展抱負?小王不才,願拜先生為師,希望先生能不吝賜教。”
“殿下說笑了,我本閒雲野鶴,為什麼要飛到籠子裡呢?”
王旭還是不為所動,他要的東西吳山給不了,給他的他不需要,如何能被打動。
“先生,如今南有蠻族為患,北有妖族虎視眈眈,上有白蓮教烽煙四起,下有黎民百姓民不聊生。如此危機關頭,正是我輩持三尺青峰,立不世之功勳之時,先生為什麼要三番兩次的拒絕呢?”
吳山痛心疾首,仿佛王旭不幫他,就是天底下最邪惡的人一樣。
王旭聽得啞然而笑,沒有任何觸動,而是反問道:“這跟我輔不輔助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先生,百姓正在受苦,我雖不才,卻願意儘一臂之力。隻可惜勢單力薄,難以回天,如有先生相助,必將如虎添翼,難不成先生真打算終老於山林?”
吳山麵色通紅,目光中難掩悲涼之色,隻恨不能淚聲俱下。
要是換成有抱負的人,比如殺妻求將的吳起,士為知己者死的豫讓,或者一心功名的韓信,早就被感動的一塌糊塗,恨不得肝腦塗地,幫助吳山奪來龍位了。
可王旭是誰,他的本體,可是活了上百歲的老妖怪,走南闖北什麼沒見過。
他沒忽悠彆人就是好事,吳山想忽悠他,可不看看自己夠不夠分量。
用不客氣的話說,你吳山就是劉備,我也不是身在草廬,心懷天下的諸葛亮啊。
更何況,劉備人家還有關張二兄弟,糜竺,孫乾、簡雍三謀士,外加兵甲三千眾。
你吳山有什麼,酒囊飯袋一幫,甚至不乏雞鳴狗盜之輩。
王旭不是看不起小人物,而是吳山不是孟嘗君,現在也不是漢末時期的天下大亂,哪有給他生存的土壤。
吳山除了有頭腦,知進退以外,既沒有母家士族的支持,也沒有當今聖上的賞識,背後唯一稱得上支持者的大人物,還是王旭的老師薛牧山,這讓王旭如何能瞧得上他。
王旭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師怎麼腦袋一抽,覺得吳山才是明君人選。
但是以眼下的情況來看,吳山能做太子的機會不足三成,日後能登基的幾率不足一成,與其等他登上皇位賺那從龍之功,還不如現在自己單乾呢。
“六皇子殿下,你的心意我知道,但是你找錯人了。”王旭微微搖頭,如果他是土著,沒有作弊器,沒有前世智慧,未必不能留在吳山身邊成為謀主。
可惜,他什麼都有,假設永遠是假設,你不能指望一個身價上億的人,聽了你的三言兩語,起早貪黑跟你去賣煎餅果子,這才是他與吳山隻見最大的誤會。
在吳山看來,王旭年不過雙十,不但是新科狀元而且家財萬貫,就差馬上封侯了。
他的追求,應該是學得文武藝,買與帝王家,做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像當代的那些讀書人一樣。
實際上這是錯誤的,而且是大錯特錯,出發點就錯了,如何能跑個第一回來。
聽到王旭的話,吳山大失所望,還想再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