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眉頭挑了挑,恐怕他要是真叫老傅,回頭傅天仇就得翻臉。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對這種名滿天下的東林黨大員來說,沒什麼是比麵子更重要的。
“先生桃李滿天下,在下一直久仰先生大名,隻是造化弄人,一直無緣得見。現在先生回鄉了,王某喜不自禁,不請自來之事還望勿怪。”
王旭咬文爵字的說著話,話到後麵又壓低聲音,輕聲道:“福州城龍蛇混雜,總有些捧高踩低的人,如果有什麼難辦的,又不方便先生出麵的事,先生儘管吩咐就是了。”
在外人看來,傅天仇是虎落平陽,失了聖眷,可王旭卻知道,這老家夥是以退為進,要不了幾個月就會重新複起。
到時候,不管是普渡慈航還是太子黨,都會被老家夥與東林黨粉碎,等到論功行賞的時候,傅天仇會從正二品兵部尚書,直接坐上正一品,三公之一的太保位置。
現在在他身上進行投資,用不了幾個月就能翻翻賺回來,王旭四品錦衣衛鎮撫使的冊封馬上就下來了,搭上這條快船的話,鬥倒太子黨時或許還能更進一步。
“老夫是回鄉養老的,日做而出,日落而歸,外麵的風風雨雨與我無關。至於吩咐之類的話,那是萬萬那不敢當啊,來,喝茶,喝茶...”傅天仇開始倒茶,根本不接王旭的善意。
二人推杯換盞,東聊聊,西聊聊,王旭幾次想往那方麵引導,都被傅天仇不留痕跡的擋了回去。
一來二去,一壺茶喝光了,傅天仇也不叫人添茶,送客的意思很明顯。
王旭掃了眼茶壺,目光一冷,很快便收斂了下去,笑道:“時間也不早了,先生路途勞頓,在下就不打擾了。”
“慢走...”
王旭一路出了傅府,看著慢慢閉合上的大門,目光中閃過絲絲惱怒。
從始至終,傅天仇都是愛答不理的,恐怕在他心中,也在諷刺自己不自量力吧。
看來,今天是來的急了,要是等鎮撫使的任命下來,沒準還能在傅府混個午飯。
現在可好,彆說留下吃午飯了,連人家的正堂都沒進去,就被帶到茶亭招呼了一下。
茶亭,那可不是招呼客人的地方,客人來了,被帶到茶亭中,一般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關係親近的,沒拿你當外人,大家喝茶聊天還會顯得輕鬆。
第二種,人家肯本就看不上你,認為你的身份,往茶亭招待一下就行了,還成不了正廳堂上客。
王旭也不是傻子,顯然他這種情況是第二種,根本沒被傅天仇放在眼中,當做雜魚隨手打發了。
不過這樣也好,最起碼從傅天仇的態度中,王旭足以肯定,傅天仇不是真的被貶官回鄉。
要不然,縣官不如現管,一個被貶回鄉的前兵部尚書,可不敢在地方上不給錦衣衛的麵子。
傅天仇敢這麼乾,就說明他還是兵部尚書的心裡,一點沒將自己被貶官當回事,眼裡麵隻有朝堂上的諸位大員,地方上的芝麻小官看也不屑看上一眼。
什麼情況下,能讓傅天仇如此有自信,王旭思前想後,隻有他不是真的貶官,被貶隻是一種計策,隨時都會被朝廷複起時,才會有這種穩坐條魚台的心裡。
“穩坐釣魚台嗎?哼哼,我們走著瞧,有你求我的時候。”
傅天仇有把握,王旭更有把握,熟知劇情的他非常清楚,太子黨在快要頂不住的時候,可是將傅天仇汙蔑為亂黨,要送往京城受審的。
而且,受審隻是掩飾,真正的目的是引傅天仇出來,讓普渡慈航半路截殺。
王旭自信不能成事,壞事還是可以的,傅天仇認為自己官高勢大,一切儘在掌握,那就大錯特錯了。
隻要操作的好,王旭有的是辦法讓傅天仇欠他人情,必要的時候,也能給這老東西吃點苦頭。
“現在還用的到你,不然...”
王旭翻身上馬,看了眼傅府外的牌匾,喝道:“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