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裡,再想往前走就不行了。
一眼看去,三澗溪內霧氣環繞,沒有薛牧山的邀請,任你是萬年老妖,有道高人也進不去。
王旭有備而來,靠近霧氣,拿出薛牧山邀請他討論書法的書信。
感應到書信,霧氣自動散開,一條小路從霧氣中開辟而出,儘頭便是隱藏在竹林間的一座茅屋。
“你們在這等著。”
王旭提上瓜果,以書信開路,帶著元寶走向茅屋。
人還未到,一位老者便從中走出,他先是看了王旭手中的書信和元寶一眼,隨後才開口道:“娃娃,怎麼是你來了,你家大人呢?”
王旭聽了,思維一轉,笑問道:“老人家,您怎麼在這裡,您家兒子呢?”
“我兒子?”
老者楞了一下,還是回答道:“我兒子在北地,難道你認識他?”
“巧了,我家大人在家裡,老先生認識他們嗎?”
一問一答之後,老者啞然失笑,笑道:“真是個小滑頭,說說,你是來乾什麼的?”
“有人邀請我來品鑒書法,我是應邀而來,老先生可彆將我當成惡客啊。”王旭開口便笑,笑的老者麵色一僵。
老者,便是隱居在三澗溪的大儒,前任左都禦史薛牧山。
聽到王旭的回答,薛牧山一副見到鬼的表情,難言道:“那個鷹字是你寫的?”
“常言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老先生既然是有大學問的人,為何還要以貌取人?當年孔聖,見兩小兒辯日,尚且不能勝之,您為什麼會看輕我呢?”
王旭一番對答,風趣又不失禮數,根本不像個孩童。
薛牧山見了,暗暗稱奇的同時,也不再將他當成鄉下頑童看待,開口道:“你說那字是你寫的,你可願再寫一次?”
“當然,我自當以字證身,不過我證明了自己,老先生是不是該對我賠禮道歉?”王旭目光含笑,他所謂的道歉之說,並不是真的要薛牧山道歉,而是要看看他的氣量。
外界,人人都說薛牧山剛正不阿,乃是清流中的中流砥柱,有名的正臣。
盛名之下幾多虛士,外人說的終歸是外人說的,到底是怎麼樣還有待考證。
王旭是來拜師的不假,可他也要看看薛牧山的本事,看看此人有沒有能力做自己的老師。
要是連這點氣量都沒有,恐怕日後他青出於藍之時,薛牧山不但不會是他的助力,反而會是阻礙。
君不見,君子劍嶽不群,看到令狐衝的劍法還在自己之上,不但沒有高興反而起了殺心。
這就是容人之量,嶽不群連一個弟子半個兒的令狐衝都容不下,王旭又怎麼能保證,薛牧山會容得下他。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先賢都是如此,更何況是我,如果你能證明自己,我自當跟你道歉,將你奉為上賓,一同品鑒書法。”
薛牧山的話很明顯,如果王旭能證明自己就是寫出柳體的人,他自然不會輕其年幼,反而會將王旭看成同道中人,跟信中說的那樣,一同品鑒書法。
既然是同道中人,有錯在先,道歉又算得了什麼。
從薛牧山的話中,王旭聽出了這位大儒,絕不是那種不依不饒,承認彆人比殺了他還難的人。
那種人,是沒有氣量的,一山還比一山高,承認彆人,何嘗不是看清自己。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末學後進之人王旭,鬥膽借老先生的筆一用。”王旭也不推辭,他就是來拜師的,目的很明顯,看到薛牧山的氣量之後,也需要一個自賣自誇的機會。
這不丟人,而是一個很好的機遇。
很多有本事的人,最終隻能隨波逐流,缺的就是這麼個機遇。
沒一會的功夫,返回茅屋的薛牧山去而複返,拿來了筆墨紙硯。
王旭接過文房四寶,也不醞釀,筆尖點在墨上,提筆便寫:“七十鴛鴦五十弦,酒薰花柳動春煙,人間隻道黃金貴,不向天公買少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