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米六萬兩千斤,大豆三萬八千六百斤,稻穀...”
趙家米行,年過花甲的老掌櫃,正撥弄著算盤算賬,計算著昨日的收入。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昨日中,鎮上的居民連帶有點閒錢的災民,一口氣就從趙家米行,買走了近十萬斤的糧食。
九泉鎮上,一共有十一家糧店,除了王家的兩家糧店沒有營業,其他幾家都賺了個缽滿體滿,少說放出了五十萬斤糧食。
“同貴,鎮外的災民怎麼樣了?”
撥弄著算盤,掌櫃的頭也不抬的問道。
被稱為同貴的夥計,點頭哈腰的站在一邊,回答道:“掌櫃的,我已經看過了,相比昨天,今天又來了好幾萬的災民。”
“這是好事啊!”
掌櫃的壓住手上的算盤,笑道:“哪怕是災民,手上也得有幾個銅板吧?聚沙成塔,今日的生意不見得比昨日差,對了,讓你去鎮上散布消息,說糧價還要漲,你跟村民們說了沒有?”
“說了,說了,不過掌櫃的,我們真要漲價啊?現在的糧價,就有很多鄉親吃不起了,更彆說外麵的災民了。”同貴說著的同時,注意著掌櫃的臉色。
掌櫃的一臉冷笑,不以為然的說道:“怎麼不漲,人多糧少,誰不漲誰是傻子。再說了,我不是讓你去放風了嗎,機靈的已經知道屯糧了,傻的,餓死他們也好,傻子還活著乾什麼。”
“掌櫃的,掌櫃的,王家的劉全管家來了,說是他家少爺有話要對大家說,讓我們派人去王家米倉。”
從門外跑進來一位夥計,氣喘籲籲的說道。
“什麼意思?”
掌櫃的一臉怪異,問道:“王家少爺都請了誰?”
夥計回答道:“請了好多人,鎮上各個商鋪的掌櫃,還有一些有名望的鄉老,對了,連下麵的各個村落也派人去了,我看到三王莊的劉老爺,也被人請了過來。”
“古怪,這王家要乾什麼?這幾天鎮上的糧行紛紛漲價,他王家糧行居然大門緊閉,連生意都不做了。現在又大張旗鼓的,將鎮上與各個村落的士紳請來,這是要乾什麼?”
老掌櫃的想不出來,擺手道:“去通知老爺,另外再叫兩個夥計,跟我過去看看。”
同一時間,不同地點,類似的事在各地上演。
三大家族,都是王家的管家去請,下麵的士紳跟店鋪,則是讓家裡的夥計去人。
一個時辰之後,王家米倉麵前,已經圍上了幾千人。
大家抬頭一看,九泉鎮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這,除此以外還有各個村落的小地主,看上去一個不缺。
“衛老板,不知道王家大張旗鼓的將我們請來,究竟是為什麼啊?”
“說不好,不過看著是有大事發生。”
“大事?不見得,要是大事的話,我們應該在祖祠門口,可你們看三老根本沒來呀。”
“是啊,三老都沒來,應該不是大事,我們暫且看看吧。”
下麵的人議論紛紛,站在前麵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後麵才是來看熱鬨的鎮民。
又等了一會,看到人差不多齊了,王旭登上搭好的高台,開口道:“各位叔叔伯伯,鄉裡鄉親,王旭在這有禮了。這次叫大家過來,不為彆的,為了那鎮外的災民。災民是越聚越多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縣裡的老爺們不想管,我王家卻看不過去。”
“什麼意思,王家這是要乾什麼?”
“有點不對勁,這個王家的小少爺,不會是想插手災民的事吧?”
“沒那麼不智吧,縣裡的老爺們,麵對這些災民都束手無策,慌的連城門都關了,他一個小屁孩能乾什麼?”
聽著下麵的議論聲,王旭站在高台上,輕輕拍了拍巴掌:“大家安靜一下,聽我把話說完。”
議論聲漸漸平息,大家不是給王旭麵子,而是給王家麵子,同樣也想聽聽他說什麼。
王旭也不廢話,目光在人群中環視一周,開口道:“災民也是人,縣裡的老爺們不管,我王家卻不能坐視不理。今天,我王家就裝一回大頭,大家手上有多少糧食,有多少我王家要多少,我王家要賑濟災民!”
“什麼,賑濟災民!”趙家米行的老掌櫃,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瘋了,這個王家少爺瘋了,他知道外麵有多少災民,又有多少災民正在趕來嗎?”油坊的周老板,也如此對身邊人說道。
“王家搞什麼鬼,把我們叫來,就讓一個說胡話的半大小子出來,是看不起我們還是吃錯藥了?”雜貨鋪的蔣老板,麵帶不滿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