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是緊張了點,卻也勉強能維持住,最大的問題在於,沒有園子跟寺廟撐場麵,怎麼給太後爭麵子。這麵子得有,還得花不了幾個錢才行,這才是最難的地方。”
王旭絞儘腦汁,什麼是花不了幾個錢,還顯得聲勢浩大的呢?
轉念一想,有了,寫祝詞。
一張紅紙不值錢,二兩油墨也不值錢,可以組織一下國子監的書生們,讓他們出出力。
國子監的那群懶蛋,一個個靠著父輩的蒙陰入學讀書,他們哪是來國子監讀書的,分明就是鍍金來的。
將他們都派出去,每個街道支一個攤位,給太後寫祝詞。
寫好的祝詞,掛滿皇宮內外,一兩張或許不顯眼,十萬張,百萬張,造成的轟動絕對是千古未有。
而且,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讓百姓寫祝詞,祝願太後壽辰,想要參與的人一定不在少數。
一張紅紙才十文錢,一百萬張也不過一萬兩,花錢不多,還能搞得聲勢浩大,讓太後青史留名,這麵子應該就有了吧。
至於氣派,這個有些難度,怎麼才能體現出皇家氣派來,不能光靠祝詞充場麵吧。
祝詞雖好,卻是死的,新鮮勁過去,難免會讓人覺得單調。
該怎麼體現出氣派,王旭再次犯了難。
從三更想到五更,外麵天都快亮了,王旭依然一籌莫展。
“天乾物燥,防火防盜!”
正想著,外麵的街道上,傳來了更夫蒼老的聲音。
王旭推開窗戶看去,隻見更夫年過花甲,佝僂著背,以沙啞,低沉的調子喊著更哨。
他是誰的父親,又是誰的爺爺,為什麼年過花甲,還要在外麵打更。
王旭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找到讓太後的壽宴,看上去更氣派的辦法了。
康熙末年,年老的康熙,越發覺得自己這一生不易。
已經六十歲的康熙帝,老態龍鐘,欣賞著紫禁城外的帝國,欣喜的同時又無比的惶恐。
人都是怕死的,沒有人不怕死。
為了證明,自己還年輕,康熙帝舉辦了,曆史上的第一次千叟宴。
年滿六十,或六十歲以上的長者,不分官民,不分滿漢,可至暢春園與皇共宴。
當時,參與宴會的老人有一千三百多人,乃是各府各縣的德高望重之人。
從儒家的角度來說,千叟宴,代表了儒家以孝治國的正確性,合理性。
從皇帝的角度來說,上千位分布在地方郡縣的宿老,今日齊聚一堂與皇共宴,無疑是個提高地方凝聚力的好辦法。
事實也是如此,上行下效,民間紛紛效仿尊老,敬老之風,一時間四海升平,據說連強盜都不再對老弱下手。
到了乾隆時期,乾隆帝更長壽,足足活了八十九歲。
乾隆帝晚年期間,效仿祖父舉辦千叟宴,當時全國各地來了六千餘人,乾隆帝讓太子斟酒,宗親作陪,這是一個封建王朝最輝煌的時期,宛如正午的驕陽,隨後便是日暮西山。
如果從九州之內,請來十萬名高壽老人,一同參加太後的六十大壽,與民同慶,這樣一來花費不多,裡子跟麵子又都有了,誰敢說壽宴辦的不氣派。
這裡可是儒界,尊老敬老屬於政治正確,老師要是舉辦萬叟宴為太後祝壽,皇帝沒法再說自己老師不體聖心了吧。
皇帝要是還敢這麼說,下麵的言官禦史就該說了:“不對啊,薛大儒為太後舉辦萬壽宴,尊老,敬老之心難以言表,皇上怎麼能說薛大儒不體聖心,阻止陛下儘孝呢?”
反過來,萬叟宴說是官民不論,誰都可以來,實際上能來的,有錢來的,哪能是真正的老百姓。
肯定不是啊,老百姓還得過日子呢,哪有那個閒錢,那個時間,在秋收的時候去參加萬叟宴。
能來的不用說,最差也是地方鄉紳,類似九泉鎮三老那樣的人。
隻有這些人,才有時間,有精力,有錢財去往京城,與皇共宴。
作為萬叟宴的發起者,薛牧山不用說,也將贏得這些人的支持,不但皇帝無法在追究他的責任,說不得,選輔的位置還能再往前提一提。
如此一來,一石二鳥,危機可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