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真的是造孽哦,娶了這麼一個喪門星回家,是她克死了我的兒子,我可憐的兒子啊。”
欣然一睜眼就看到了一個老太太坐在地上撒著潑,哭天喊地的,瞬間有些懵。
老太太年紀不大,約莫五十來歲,穿著一身灰布衣裳,上麵打著兩個補丁,臉上沒肉,還帶著幾層褶皺,一雙吊梢眼,一看就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還沒等欣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老太太看欣然呆呆地沒什麼反應,不禁更加生氣了,從地上站起來就想給欣然兩耳光,那表情惡狠狠地,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欣然當然不可能就這樣任她打,一個側身躲過這老太太的耳光。
老太太一愣,立馬哭天搶地:“哎呀我的兒呀,你年紀輕輕就這麼去了,你這婆娘不光害死了你還想克死我們呀,我的兒啊,你看看你娶了個什麼樣的喪門星啊。”
這句話一出,旁邊圍觀的人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的,讓欣然腦袋更痛了。
這是哪出呀?一來就這個難度?這記憶都還沒傳送好呢?
終於,在老太太吃人的眼光之下,欣然接受到了原主的記憶。
原主也叫欣然,她的丈夫是一名軍人,在部隊執行任務時不幸犧牲了,今天就是他的戰友把消息帶回來的日子,一聽到這個消息,她整個人都蒙了。
此時,她正好穿過來,也就有了接下來的一幕。
“你這個賤蹄子,狠心腸啊,丈夫沒了眼淚都不掉一滴,是不是外麵有了姘頭,看我不把你趕出這個家,早早地帶著你那四個賠錢貨給我滾。”老太太見欣然一直沒理自己,感受到自己的權威被挑釁,立馬對她越說越難聽。
欣然哪能讓她這麼詆毀自己呢,從記憶裡就知道這是七十年代,要是被安上了這樣的罪名,那村裡人一口一個唾沫釘子都能淹死人。
“媽!你彆說了,衛國犧牲我比誰都難受,我們這個家的頂梁柱垮了啊,您有三個兒子,而我隻有這一個丈夫。他上次回家的時候就說過,如果有一天他去了,讓給我好好把孩子們養大。沒想到,這一去……”
不等老太太插嘴,欣然又繼續說:“媽您也知道,衛國平時的工資都在您那裡,咱家所有的開銷都是衛國掙來的,咱幾個嫂嫂,那麼多侄兒侄女衛國都出了一份力的啊。我平時都在您眼皮子底下轉悠,您怎麼能誣陷我呢?這是讓衛國死了都不安生啊。”
不就是嚎嘛,欣然悄悄地掐了自己一把,這眼淚嘩啦啦地直流,不過好像掐得太狠了,估計青了,不能浪費這眼淚,“衛國啊,你就這麼走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麼活啊,你還不如把我一起帶走啊。”
這下好了,人群是徹底沸騰了,開始嘰嘰喳喳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在這個消息閉塞的年代,這事怕是能被談論上很久。
旁邊站著看笑話的幾個人中就有欣然的兩個嫂嫂,一見火燒到了自己身上,連忙開脫:“欣然你可彆這麼說,啥東西都是媽分配,大家的錢都是上繳的,你彆亂說話啊。”
“是呀是呀,雖然衛國去了我們也很傷心,但是這吃穿可是媽安排的,和我們沒啥關係。”瞧這意思,是深怕自家被賴上。
此時看見情況愈演愈烈,作為一家之主的林國棟皺著眉頭,忍不住開口:“全部回屋去,在外麵吵吵鬨鬨的,丟人現眼,要吵回家吵去。”
此時大家都不做聲了,老的老,小的小,一個個都進屋了。
欣然倒是有感覺到這怕是針對她來的,要早不說晚不說在她有一點輿論基礎的時候打斷,不過到底沒說什麼,跟著進屋去了。
欣然突然想到衛國戰友帶來的那一千五百元,在這個年代可真真是一筆巨款,那一大家子怕是看到以後衛國每個月都沒辦法寄錢回家了,想趁機把欣然這一房趕出去好獨吞這筆錢。
不是說老太太他們不愛兒子,可耐不住衛國排行老二,又常年在外,這親情哪有天天呆在身邊的兒子濃啊。
俗話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衛國啥都不占,還常年在外,哪比得上家裡一個要贍養父母的長子和從小備受寵愛的幺兒。
關鍵是原主還脾氣特彆懦弱,也養大了這一家子的心,想要獨吞這筆巨款。
不過此時的欣然已經換了殼子,哪能讓他們如意,她現在是四個孩子的媽媽,還是個單親媽媽,哪都需要花錢。
一到家裡,老太太就露出了本來麵目,也不再哀嚎,而是臭著臉,直接就對著欣然說:“你個賠錢貨,今天就給我收拾東西滾,帶著你那幾個白眼狼崽子給我滾。”
要是原主說不定就被唬住了,還會苦苦哀求老太太不要被趕出去,說是能幫家裡做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