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欣然忙活完手裡的活，換身衣服出發去村裡的小學。
其實村裡小學不大，學生就是附近這幾個大隊的，還有些彆的村的，因為他們村懶得開設，看見林家村有，反正也不遠，直接就把孩子送到林家村來讀書了，所以這裡麵還是有些所謂地域劃分的。
村裡小學的幾個老師都是知青，沒辦法，讓他們下田一個個的還沒村裡小孩做得好，所以村裡想了想，讓他們推選了幾個出來教村裡孩子，萬一有個讀書苗子呢。
等欣然到學校的時候，剛剛巧，遇見了了一個穿著花布衣裳，帶著孩子的婦人，那孩子露出的胳膊上露出了被樹枝鞭撻過的痕跡，有些紅腫，其實小時候被爸媽用樹枝打過的人都知道這傷不了筋骨，就是被打的時候疼，打完後看著駭人。
那婦人嘴上不饒人：“我倒要看看是誰打了我家杏兒，下手這麼狠，聽說那兩個孩子的媽是個寡婦，要我說，這就是沒有教養，可憐他們早早的沒有了爸，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要蹲牢房裡去。”
“你這麼說可就過分了啊。”本來還想聽聽她說些什麼的欣然直接插了一句，說她都行，說孩子她這暴脾氣可忍不住。
“你誰啊？”花布女一臉被打斷後的不快，轉過頭用直白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欣然，倒是她的女兒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說道：“媽媽，她就是建國和春華的媽。”
這下女子聞言有些尷尬，在人家背後講壞話被人當場給逮住了可還行，不過她臉皮也算厚，一副我們才是受害人的表情，指著小女孩裸露出的胳膊說道：“正好，你說說吧，我女兒被你們打了，要怎麼賠償？”
欣然微微皺了下眉頭，她最討厭這種胡攪蠻纏的人了，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心中默默盤算了一下，欣然一臉憤憤然的開口：
“我算是知道什麼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女了，你女兒欺負彆人你還有臉以受害人自居。
再說了，你自己問問，是不是你女兒不顧彆人意見非要看我女兒的書包，我女兒不想給，她就搶，還給弄壞了。
不僅如此，這個，嗯，小芳同學，也不知道哪裡學來的臟話，一口一個沒爹的孩子，沒教養的孩子，春華哪忍得住啊，這不就打起來了，後來還找了高年級的同學做幫手，我家建國那能看見自家姐姐挨打啊。”
欣然到底是沒忍住，繼續說著：“關鍵是你們一群人打兩個人都沒有打贏，我是不知道你們哪裡還有的勇氣來告狀的。”
這倒是把花布女給唬住了，她還以為自己女兒是一個人被打了呢。
沒給對手說話的機會，欣然乘勝追擊：“正好，既然家長來了就更好說了，我女兒的書包就是被她扯壞的，不是要賠償嗎，那就賠吧。
我這是從鎮上買的布料，一尺一塊五還要票，我家兩孩子昨天鼻青臉腫的回家，我還專門煮了兩個雞蛋給他們敷，本來這都是要拿去換錢的。看你這穿的這麼好，想必也不缺錢吧。”
說完，欣然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她，花布女神情有些慌了，不由分說先打了自己女兒一巴掌：“你這個孩子，咋不和我說清楚，這個，你看，我們家也沒什麼錢，這都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鬨，沒啥沒啥，書包要不我給你縫一下吧。”
欣然現在可不想這麼輕易放過她：“不可能吧，春華可是說她這個同學家裡條件可好了，以前可是住鎮上的，吃的用的全是好東西，還瞧不起她的書包呢，想必你們家也不缺這點錢吧，怕不是故意占我們貧農的便宜，看來我可得去找大隊長討個公道。”
這下花布女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隻好實話實說：“唉，其實我們就是打腫臉充胖子，家裡哪有錢啊，之前住鎮上是因為她爺爺是工人，可這分家了我們也沒分個啥，最後還不是隻能回來了。這錢，我和你直接說吧，我們真賠不起，我嘴賤，我嘴賤，你看這事能不能算了。”
花布女之前的倨傲表情是徹底不見了，還隱約帶著討好，這番操作讓旁邊站著的知青老師簡直看呆了。
欣然客氣的假笑了一下，她也不能真做些什麼。
“這樣吧，小孩子之間打打鬨鬨很正常，做錯了真心道歉就好，主要是家長要教育好孩子才行，不能隨意打罵孩子，孩子也會跟著學的。”欣然意有所指，剛才她看小女孩挨了一巴掌現在臉上印子還深呢。這麼小的孩子有暴力傾向，多半也是受到了家庭的影響，才好心提了一句。
“對對對，都是小孩子，鬨著玩。”本來想揪一下孩子的小芳媽遲疑了一下，還是沒下手，生硬地說了句“記得下午去給人道歉，聽見沒有，要人滿意為止，不然看你回來我怎麼收拾你，儘給家裡惹禍，你怎麼就沒你弟弟懂事呢。”
本來以為又要挨打的小芳眼淚都快包不住了，沒想到疼痛沒有如期而至，她望向了欣然，這個嬸子的話這麼管用嗎？
小芳媽顧不得什麼，把孩子丟在學校就直接回家了，腳步飛快，像是誰追著她似的。
“老師啊，我們建國和春華承蒙你照顧了啊。”欣然對小芳媽媽的離開不感興趣，轉過身對著老師笑了笑。
“沒有沒有，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知青老師可是看見了欣然的戰鬥力，連忙擺手不敢托大。
“不過啊，老師你平時再忙也要關注一下孩子們的狀況啊，這打架可多不好啊，聽說還有高年級的同學參與進來了，我看著兩個孩子鼻青臉腫的，心疼了一晚上。”欣然現在一副慈母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剛才能說會道的潑辣樣。
知青老師也自知理虧，他也清楚自從欣然給村裡帶來了生意後大隊長對他們家有多好，要是欣然去和大隊長說道說道，恐怕他這老師就沒辦法繼續做下去了，知青院裡還有幾個人想要接他的位置呢。
於是他隻能硬著頭皮解釋：“姐，我叫你一聲欣然姐吧，我這就隻是一時疏忽，我可在這當了好幾年老師，要是換了人之後，萬一這教學質量下降了怎麼辦？”
欣然裝作被說服的樣子點點頭，見狀，知青老師才擦了擦自己額頭的冷汗。
走之前，她還和老師專門聊了幾句，讓他多“關注關注”孩子們的學習狀況，在知青老師保證會嚴格教育幾個孩子後滿意的離開了。
接下來，就還有一件事沒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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