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民國文中養孩子(2~4)(1 / 2)

吃完飯後,幾人也沒什麼娛樂活動,就躺在狹小的空間裡睡覺,期待著能平安到達滬市。

王陽倒是抱著他那珍貴無比的包裹有些興奮,隨著有些搖晃的船,頭一點一點的,要睡不睡的樣子。

“噔噔噔,開門,出事了!”

一陣猛烈地敲門聲將幾人吵醒。

“誰啊?”王陽有些不大高興,他放下了包裹,有些迷迷糊糊的去開門。

欣然看了看他的動作,沒有出聲。

門剛被打開,一夥人就衝了進來,兩個人將王陽擒住,剩下的幾人將門關上,他們手裡都拿著刀或棍棒。

王月被嚇得尖叫了一聲,但馬上被欣然捂住了嘴巴。

她看向領頭的那個刀疤男,果然他聽到尖叫聲有些不耐煩。

刀疤男示威似地揮動了手裡的刀,顯露出冰冷的銀色光芒,“我盯上你們好久了,落魄的小少爺,逃難都還穿的那麼好,身上一定還帶著很多錢吧,不想死就交出來!”

他說著,邊將刀抵著王陽的脖子。

剛才還迷迷糊糊的王陽一下子被嚇得清醒了,他雙腿顫顫,看著抵在自己脖子那的鋒利刀刃,似乎下一秒就要割破自己的喉嚨,他怕了。

用著顫巍巍的聲音說:“各位好漢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你們要的東西就在床上的那個藍色小包裹裡,求求你們拿了錢放了我吧。”

“不可以!”王月知道那是家裡最後的錢,沒了這筆錢他們一家會活不下去的,這隻是早死晚死的區彆罷了,她連忙阻止道。

“難道你就這樣看著我死?我可是你親哥哥!媽,我可是家裡唯一的血脈了,沒了我誰給家裡傳宗接代!”王陽對著那群盜匪懼怕得很,但對自己的媽和妹妹倒是橫。

欣然聽到王陽的話,裝作心如死灰的樣子,揮了揮手,“你們要錢就拿去吧,隻要留我兒子一命。”

刀疤男對著旁邊一個矮小的男子使了個眼色,男子點點頭,掀開王陽睡的床鋪,果然發現了一個藍色小包裹,麵露喜色地提了起來。

欣然抱著望月,一隻手安撫著她的背,麵容淒淒,“我們也都是逃難過來的,準備去滬市投靠親戚,才想著穿身好衣服不讓人看輕,其實家底早就在兒他爹死的時候就被那些親戚給瓜分了,也沒剩個啥了,你們要拿就拿走吧,我隻求你們千萬不要傷害孩子。”

另一旁的刀疤男接到矮小男子遞過來的包裹後稍微打開看了一眼,估摸著有二十幾個銀元和一大堆銅幣,還以為是隻肥羊呢!

他不死心,又盯著欣然問道:“你們是不是把錢藏起來了?要是不給,你的兒子可就交待在這裡了!”

王陽感受到冰冷的觸感和死亡的氣息,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哭喪著一張臉,“這裡就是咱們家的全部家當了,其他的真沒有了。”

刀疤男瞥了他一眼,沒理,看樣子似乎是想讓自己的兄弟們搜一搜欣然帶來的行李,那麼大的包裹,指不定有好東西呢。

像是看穿了刀疤男打算的欣然手腳麻利的拆開自家的包裹,裡麵全是一些衣物和用品,並沒有他們想要的錢財,一旁拿著棍子的年輕男子似乎不死心,抓起衣服看能不能抖落藏起來的錢物,他把衣服甩得到處都是,有些淺色的衣服布滿了腳印,帕子之類的東西也被隨處亂扔,整個屋裡一片狼藉。

可是除了之前被翻出來的裝有一些銅幣的小包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了。

欣然死死拽住那個裝有銅幣的袋子,目光堅定,“你們把大頭都拿走了,這點銅幣就留給我們吧,要是你們連這點都不留下,那我們就一起死吧,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

欣然語氣中有幾分瘋狂,像是被逼急了,刀疤男仔細看了看王陽和王月的神色,確定了他們拿走的就是這個看起來闊綽的家庭的家底了,不由得吐了口唾沫,“窮鬼!”

接著刀疤男像來時那樣揮了揮手,一行人迅速地離開這個狹小的空間。

“看什麼看,小心老子把你的也搶了。”門外傳來聲音,似乎是隔壁的人家看熱鬨被發現給警告了一番。

聽著那群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王陽才如同活過來一樣攤在地上。

一直不敢出聲的王月小聲啜泣,但聲音在寂靜狹小的空間裡還是很明顯,“哭什麼哭,老子還沒死呢!”

王陽如同炮仗,一點就燃。

欣然沒說話,隻是默默地將灑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撿起來,王陽看見這樣的欣然莫名有些害怕,明明之前媽罵他的時候他都還敢頂嘴的。

此時突然門又被敲響了,王陽條件反射般的渾身一抖,門之前沒被關上,來人直接推開門就可以進來。

欣然抬起頭,發現來的人是一個黑黑瘦瘦的中年男子,身穿普通的麻布衣裳,長相有些憨厚,住的地方就在他們隔壁,不過之前原主一家自持身份,從不與旁邊的下等人交流。

中年男子看見滿屋狼藉有些尷尬,“你們沒事吧?”

欣然勉強朝他笑了下:“錢被搶走了,幸好沒出人命。”

“唉,其實是你們經驗太少了,這也算正經的船,他們不敢鬨出人命的,要是你們死活扛著,他們最後也隻能空手而歸,之前我就和你們提過,在外彆穿得太好,容易被盯上。”

王陽聽了男子的話,眼睛都紅了,早知道他就死扛了,說不定錢還不會被搶走。

他實在有些氣不過,想要出門找那些人理論,欣然一把拉住他,“你要乾什麼?”

“我去找他們還錢!”王陽的聲音中帶有一絲哭意,這可都是他的錢啊。

男子聽到這話搖了搖頭:“你現在找他們沒用的,他們可不會承認,之後你打人的話那就是你先蓄意挑事,到時候被打死了都沒人管的。”

王陽眼睛更紅了,這下他是真的窮了!

“乾什麼呢,人家的家事你也要管,感情就你好心眼啊。”一陣尖銳的女聲從門外傳來,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女子正吹眉瞪眼的站在門口看著他。

中年男子憨厚地笑了笑,對著欣然說道:“我就先走了,你們以後一定要注意一點。”

欣然看這樣的情況,轉身從背後的包裹裡拿出了一小袋餅子,這是他們買來在船上餓了的時候吃的,她勻了一些給前來幫忙的中年男子,他本來是拒絕的,但是背後有一個虎視眈眈的人,他想了想還是接受了,中年女子看到這幕,的神情也緩和了些,不過嘴裡還是念叨著少管閒事。

男子見狀留下了一句如果要幫忙的話找他就行的話就離開了。

欣然看了眼雙目無神的王陽,拿出手絹,佯裝擦眼淚,語氣有些哀傷:“這下咱們家是真的沒錢了,之後到了滬市就靠你了,陽陽。”

幫忙收拾東西的王月此時也沒有了之前對王陽的懼怕,她算是看出來了,王陽就是一隻紙老虎,悶聲說道:“也不看看是誰弄丟的,還指望他?”

王陽聽到這話,眼珠子動了動,像是賭氣一樣說:“那點錢算什麼,我肯定能掙回來的!”

他剛說完就有些後悔了,雖然才出來短短幾天,但他也算知道掙錢的不易,如果想靠自己攢到那麼多錢,幾乎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欣然聽了這話倒是鼓勵了他兩句:“陽陽是個男子漢了,媽媽相信你,你可是我們家的頂梁柱!”

王陽這下沒話說了,看著媽媽和妹妹在收拾被弄得亂亂的東西,他也破天荒地幫忙,搞得王月看了他好幾眼。

欣然早就知道會有今晚這一幕。原主一家上船之後,穿著雖不算華麗,但在普遍的麻布衣裳中也是顯得十分突出,而且一看就是沒人撐腰的軟柿子,再加上有一個整天嫌棄這嫌棄那的“小少爺”,不被人盯住才是不正常的事。

她正好用這個借口讓家裡的條件從小康之家變成貧困家庭,這下沒有家產讓敗家子敗了,才好方便之後的改造。

孩子不是被慣壞了嗎,沒事,讓他多體驗一下社會的毒打,他才知道掙錢的不容易。

看著一旁悶悶不樂的王月,欣然知道她這是在為家裡擔憂,於是欣然靠近她的耳朵,悄悄說了句話:“彆擔心,媽這裡還藏了點錢,夠咱們生活一段時間。”

王月聽到後楞了一下,期待地望向欣然,仿佛是在問這是真的嗎?

欣然對著王月點了點頭,王月突然捂住嘴悄悄笑了笑。看,媽媽還是愛我的,她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我卻沒告訴哥哥。

王月看著默不作聲,滿臉愁苦的王陽突然覺得有些解氣,看他以後還怎麼耍小霸王的脾氣。

欣然坐在床上默默清點了一下空間裡的財產,除去原主的幾百銀元和一盒小金魚,她上個世界還存下了許多好東西,連金條都有一箱,更不要說其他貴重物品了,拿出來怕是足夠買下不少上海租界的房子,可以讓她又榮升為頂級包租婆。

可惜啊,為了養孩子她真的犧牲太多了,現在窮的隻剩錢,還不能花。

欣然搖搖頭,微微歎氣,看起來十分苦惱,王月看見了還以為媽媽是在為剛才的事情默默傷心,不由得對王陽又多了一層怨念。

不過,欣然又想到剛才那一幕,搶了她的東西,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第二天,船準時在碼頭靠岸。

王陽也不像之前每次船靠岸時都高高興興出去看熱鬨了,而是自己在船艙裡繼續憂傷,默默懷念他曾經擁有的一大筆財產。

欣然倒是趁這個時候出房間逛了逛,正好天氣和煦,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似乎今天有什麼大人物上船,欣然看見有人一擔一擔地挑著東西,最後走上來船的是一個身穿洋裝的少女,約莫十五六歲,表情和那些身穿長袍的讀書人一樣,都有些嫌棄這裡的環境。

她的身邊跟著兩個中年女人,看起來似乎是家裡的仆人,態度畢恭畢敬的,隨行的幾個女傭和幾名護衛模樣的男子。

欣然離得近,順風聽到幾句抱怨:“要不是著急去看表哥,我才不會坐這破船呢,真是要命。”

看這行人的穿著與談吐,再一看這些被抬上去的東西,哪怕是用腳想都知道很值錢,肯定有人眼熱。

至少欣然就已經看到了那幾個熟悉的身影在暗自悄悄討論著什麼。

不多時,這艘船繼續航行,乘風破浪,留下道道波紋。

在這個年代乘船不得不說就是一種折磨,船遭受到風浪會搖晃的厲害,習慣的人還好,暈船的人隻怕是要把內臟給吐出來,一些下船後瘦成竹竿的人也不是沒有,大都是暈船暈的厲害的人。

整個船的空間有限,連買的二等艙的欣然都覺得他們這個小房間住一個大人兩個小孩都不夠用,又悶又擠,更不用說全部人擠在一起的三等艙了。

這倒是讓她想起大航海時期運輸黑奴和蛇頭運人偷渡的情況,所謂的三等艙也似乎比那些好不了多少。

夜晚,外麵海浪湧起拍打的聲音,稀薄的月光透過狹小的窗戶照進來。

聽著王陽和王月平穩的呼吸聲,欣然閉眼假寐,心中默默盤算著時間。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模模糊糊聽到遠處傳來不甚明顯的喧鬨聲,妥了!

放下心的欣然翻了身,不再按捺自己的睡意,墜入黑甜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出門溜達了一圈的王月一臉興奮的回來,“媽,你知道嗎,上次搶我們東西的那夥人被抓了!”

“什麼!”半夢半醒的王陽聽到王月的驚呼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他們被抓了,那豈不是意味著他的錢也許能拿回來?

王陽一下子興奮起來,眼睛冒著光,“走走走,我們去看看!”

欣然幾人走到甲板上,整個船上的人都在討論這件事,她還看到有的人臉上還浮現出快意的神情,想來以前也是個遭到這幫人迫害的人。

稍微一打聽,這事就明了了。

這夥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昨晚想打一戶富貴人家的行李的主意,趁著晚上想要偷偷盜取,結果被似乎早就準備在那裡的護衛連人帶貨給逮住了。

此時他們全部被綁住,就等著船到了滬市被送到警察局去。

“那他們之前搶的錢能還回來嗎?”王陽滿懷希望的開口。

旁邊的人憐憫地看了他一眼,“要不回來了,之前也有人去要,那夥人根本不承認,大戶人家那邊也不管這事,小夥子,你就當破財免災吧,這錢你是要不回來了。”

王陽聽到這話滿眼失望,不過他還是懷有一絲希望,帶著欣然和王月去向之前那人給他們指的地點。

在船的一角,一排六人都被捆住手腳,還有兩個人在旁邊監視。

欣然幾人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情形。

幾個看起來是苦主的人在那裡爭論,“你搶了我們的錢是不是該還給我們!”

“你們的錢?誰看到了,我們就隻是偷了這位小姐的東西被抓住了而已,可沒有搶錢,彆亂說!”刀疤男哪怕是被綁住了,還是有些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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