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行駛到了和記者那邊約定好的地點。
黎初下了車, 脖子上被唐從南係了條紅色的圍巾,在衣物的圍裹中越發顯得麵龐小巧。
錢朵朵在黎初之後下車, 站在側麵時,忍不住拿出手機抓拍了一張。
冬日的天空灰蒙,儘管此刻沒有霧也沒有雪,整個街道依舊像是被籠在了一片鉛灰裡,穿著大衣圍著紅色圍巾的黎初,像是一抹突兀又融合的亮色。
錢朵朵站在原地欣賞了一下自己拍的照片,抬腿跟上了往前走的黎初和唐從南。
黎初沒注意到助理的掉隊, 一邊看著采訪提綱,一邊在心裡準備著自己的答案。
采訪的內容都是在她可接受範圍內的,旁邊的唐從南還在叮囑她。
唐從南:“接洽的時候我就已經溝通過了, 我們不回答有關於分化還有和鐘悅相關的問題, 如果等會他們忽然問了, 你就不回答, 或者要求停止,我們可沒打算賣他們一手。”
雖然唐從南很想公開diss鐘悅,但是這不太符合圈裡人的行事風格, 雖然鐘悅做了那些事情, 粉絲大戰也開始,彼此都知道在那件事裡有雙方的痕跡, 但是網絡上表麵功夫還是做得挺好的。
如果黎初被問到鐘悅的話題,如果失言或者被剪輯利用抓住了話柄, 容易帶來不好的影響。
“好。”
黎初點頭,看著采訪提綱,心裡有了章程。
如同唐從南說的,對方還真的問了分化的問題。
黎初以彆的話題帶了過去, 采訪的人也識趣,沒抓著不放,自然的進入了下一個話題。
對方問的是:分化後和之前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這個問題其實不是不能回答,而且挺好回答的,但是就像唐從南說的,她們沒和這個雜誌達成這個交易。
黎初心裡想著,最大的不同當然是可以聞到信息素了。
還會因為信息素發/情,老變態了。
雖然但是,就黎初個人體感而言,還是蠻可的。
黎初腦海裡回想了寧曼青的臉,心想誰不是老色批呢。
雖然心裡在瘋狂自動消音,黎初麵上還是在反應迅速的回答著娛記的問題,偶爾拋下梗。
一場采訪在很輕鬆的氛圍裡結束了,黎初采訪完重新戴上了圍巾,拿過錢朵朵遞過來的熱水,喝了幾口後戴上了口罩,等著經紀人和那邊客氣談話完。
黎初原本以為這次唐從南會待幾天就走,隻是來帶個活動順便探班的,沒想到他直接訂了地方,在這邊住了下來。
“年底了,胡哥那邊特彆忙,已經顧不上你這邊了,所以全部交給我負責,你現在還沒火起來,也沒什麼可營業的,代言又被搶了,我隻能在這裡摳腳了。”
唐從南搬著小馬紮在劇組安營紮寨,對著黎初攤手手。
他因為跳槽,之前有些關係因為利益關係也用不了,他覺得自己現在就算是操再多的心也沒用,隻要等這部劇拍完,然後再做好準備。
看著喪的坦然的男媽媽,黎初拍戲的激情更甚了。
不過幾天後,黎初就知道劇組帶媽的壞處在哪裡了。
在唐從南的視線下,黎初根本就沒有辦法和寧老師太過親近。
“寧老師,沒事的,你就當我不存在,你們繼續對戲哈,我不會出聲的!”
唐從南坐在休息室裡,笑嗬嗬的看著來和黎初對戲的寧曼青,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對她們加油鼓勁。
寧曼青捏著劇本的手指收攏了些,用紙擋住自己麵上凝滯的表情。
黎初本來是覺得有些打擾的,但是感知到寧曼青信息素裡傳達的情緒的時候,黎初十分不厚道的笑了。
唐從南看著黎初笑的那麼開心,心裡感歎著,果然是一派良師益友的和樂融融的場麵!
寧曼青看著黎初的笑顏,用劇本卷成筒戳了戳她的臉蛋,開始正兒八經的對戲起來。
此時的拍攝進度是案件過往已經被剖白的差不多的時候,在第三個男人死後的又一個星期,出現了第四位死者。
那是個女omega,是李訴冬的情人。
這個人的存在連李銳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他看著那個女人覺得有幾分熟悉,後來他才知道,這個女人和他有一點像,但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那隻是一個肖似他生母的omega。
隨著四場死亡案件,一些過往也被挖了出來。
包括李訴冬和李銳生母——他的白月光,李訴冬和方盈之間的一些事。
有彆於李銳在步步緊逼自己養父這邊,席倚雲則是在查著這些事背後透露出來的蛛絲馬跡,順藤摸瓜的尋找著這些事情和秦暮的關係。
哪怕在這個時候,秦暮和席倚雲的感情進度已經到了曖昧難言的地步。
她們之間是有些真心的,但是那些情意不能夠阻擋席倚雲去尋找秦暮的犯罪證據,也不能夠阻擋秦暮的複仇。
她們隻不過是兩條相交過一次就再無可能的直線,過往和去路都截然不同。
哪怕在相交的這個節點,她們也是天敵。
一個是罪犯一個是警察,在這場以命為棋的博弈裡,秦暮在燃燒自己,而席倚雲勢如破竹。
哪怕她們曾經一起暗夜奔逃,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戲水同遊,但她們永遠防備著彼此捅出致命的一刀。
黎初和寧曼青對著台詞,心裡莫名有些悵然的不舍。
為這個故事的終結。
可每個故事,都有到結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