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看見趙知春這句話一愣,她今天的過年計劃的確是和寧曼青一起,但是她好像忘記了寧曼青過年是要回寧家祖宅的。
隻是她之前以為寧曼青父母去世了,然後有該進去的也進去了,寧曼青應該也不會回去了,如今趙知春這麼一提,黎初發現自己好像想當然了。
往年回寧家祖宅過年的不僅僅是寧曼青一家人,按照族譜上的關係,寧曼青的爸爸是三房,還有大房二房和四房,而再往上一輩推,寧曼青爺爺輩的是二房,還有大姑奶奶一脈。
寧家是很注重血脈傳統闔家團圓的大家族,枝繁葉茂,雖然大家各有發展,近年來也並不怎麼頻繁走動,但依舊會在過年之時,舉家回到故土舊居,彼此認認人,團團圓圓熱熱鬨鬨。
黎初想起這些,心裡有些踟躕不定了。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打算了,她和寧曼青現在還沒結婚,主動提出跟著寧曼青去祖宅又覺得似乎不是很好,而且麵對那些長輩身份可能也不太妥當,可是讓寧曼青不去黎初也覺得不大好,畢竟這是家族傳統。
黎初思來想去,決定看寧曼青是怎麼想的。
寧曼青今天提早下班,回家時聽見黎初這句話的時候,斟酌地說:“我設想是你和我一起回去,如果你有彆的安排的話……”
寧曼青思慮是否是自己考慮不周,認為黎初和家裡沒什麼關係,便自顧自的認定了這個結果的確是有些專斷。
“家裡那些長輩不會說什麼嗎?”
黎初捏著自己的袖子,有些忐忑的問。
“不會,彆擔心,”寧曼青明白了她的憂慮,唇角漾出一抹笑意,她揉了揉黎初的腦袋說,“家裡長輩的性格並不都是如同我父母那般,有些很好相處。”
“再者,你是我認定的人,從葬禮上的時候,那些親朋便有了認知了,他們沒有立場指手畫腳。”
黎初放下心來,點了點頭。
除夕那天上午,黎初給原主的媽媽打了五萬塊錢,去年也是這個數額,黎初並不打算因為自己的收入提高而多增加,這隻不過是在替被她占了身體的原主進行贍養義務。
原主的媽媽在收到轉賬的時候打來了電話,依舊是有些尷尬的對話,彼此進行了新年祝福。
原主媽媽有些局促的問了黎初關於戀情的事情,但又覺得自己好像過問的多了,磕磕絆絆的轉移了話題,說她過得挺好就好。
如此,一年唯一一次的交流就這麼結束了。
黎初像是完成了一個任務似的掛斷了電話,心情毫無波瀾,但是在即將去往寧家老宅的路上,心情卻難免緊張起來,時不時地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今天的妝容,像多動症患者一樣坐不安穩,被寧曼青有些好笑的點了點眉心。
“定。”
黎初被定住乖乖不動了,抓住了寧曼青的手。
“怎麼這麼緊張,不用擔心。”
“我知道,但有點控製不住,畢竟要見你那麼多親戚。”
黎初蔫噠噠地說,她心裡明白那些人不管認可與否都沒關係,而且多半不會有人會說什麼,但一想到寧家龐大的家族和烏泱泱的人,她都忍不住咽咽口水。
“沒事,我在。”
寧曼青展開了黎初的掌心,用帕子擦去她手心的冷汗,抬眼看著黎初,眉眼柔柔。
寧家祖宅在在距離雲州車程幾小時的鎮上,這個家族至今繁茂,祖宅更是占地遼闊,大門的牌匾經曆雨打風霜‘寧’字仍清晰可見,見證數百年光陰。
有著門檻的幾進幾出的大宅院不適合汽車駛入,過去往來是坐轎子,如今不太合適,大家便隻能慢慢地走,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就坐著電動輪椅前行。
黎初想過人會很多,但沒想到會這麼多,一路走到主廳路上遇見的都是寧家人,黎初一個個打招呼,走了二十分鐘進了主廳,和滿室的爺爺奶奶叔伯姑嫂打招呼。
黎初本來還有些緊張,但是看見滿室長輩都是笑吟吟的,也就放鬆了下來。
吃飯時也是熱熱鬨鬨,坐在主座上的是寧曼青的大姑奶奶,她爺爺早就已經去世,在這可以算是四世同堂甚至五世同堂的場麵裡,大姑奶奶無疑是輩分最高的長輩。
大姑奶奶人已九十,但看起來精神還尚好,腦子還清醒,她笑眯眯的看著寧曼青和黎初,眼裡滿是關懷。
“老三家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打算什麼時候添丁?”
此話一出,長桌上的各位長輩紛紛將目光看向了寧曼青和黎初,眼裡是同款關懷。
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想,寧家三房從前也是人丁興旺,可如今死的死出事的出事,三房一脈就剩下個沒孩子的寧曼青,寧老大和老二的孩子都被離婚了的老婆帶走了,三房這一脈的興旺不就靠她們小兩口了嗎。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勸道:“是該提上日程了。”
“你看老二家的你大堂哥,現在重孫都有了。”
“孩子也不用太多,太多養不過來,隨你爸媽生四個就不錯。”
黎初手在餐桌下已經抓緊了寧曼青的手,腳趾在地上摳出了SOS。
寧曼青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一邊傾聽一邊笑著點頭。
而後她微微偏頭,在黎初耳邊輕笑著說:“不聽他們的,都聽你的。”
黎初麵頰上的紅暈更甚,腳踩在了寧曼青的腳上泄憤。
救命,她再也不嘲笑趙知春被催婚了,她們這還沒婚呢,就直接跨過被催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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