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腦溢血的前提下,清醒與昏迷,中間相隔的往往便是生死。
突發性腦溢血,根據部位不同,總死亡率是百分之三十到五十。
但如果陷入深度昏迷,死亡率就會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五。
“雙側瞳孔縮小,對光反射消失。”陶樂檢查了對光反射,急切地說道。
病人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一切還是向著最差的方向,無可挽留地滑去。
陶樂眼中的界麵變成了代表瀕危的深紫色,病人的健康值下降到了18,顱腦內的出血量增加到了11ML。
“還有多久到機場?”趙恒問空乘。
“還有三十二分鐘。”
來不及了。趙恒歎了口氣。
這個病人也是命不好。如果是在城市中發病,應該可以及時降壓救治,說不定能有一線生機。
陶樂也在心中歎息。如果她繼續這樣袖手旁觀,就算病人最終保住性命,多半也會無知覺地度過餘生——她又怎能心安。
趙恒看向病人家屬,對他說明了眼下的情況:“病人的情況很不好。急性腦溢血,深度昏迷,就算挺到了醫院,也隻有極低的概率能醒過來。做好心理準備吧。”他語氣沉重。
“怎麼會,這不可能!爸,爸,你醒醒,醒醒啊!”病人的兒子痛哭起來:“趙主任,小陶大夫,我求求你們,救救他吧,再試一試吧!”
這樣的場景,趙恒見得太多了。他歎了口氣,便要說話。
一個聲音先於他傳來:“讓我來試一試。”是陶樂。
趙恒拉住她,遞過一個警告的眼神。
陶樂讀懂了。他是告誡自己:彆衝動!現在這種情況,你能有什麼辦法,彆亂給家屬希望,否則後果難料!
她望著趙恒的眼睛搖搖頭,神色中透著一股令人動容的堅定。
然後,陶樂便看著病人的兒子,正色問道:“我懂得一些中醫急救的方法。試一下,我有三成把握;如果不試,病人多半撐不到醫院。你怎麼選擇?”
趙恒聽說過,某著名中醫用針灸成功救治急性腦溢血病人的經曆。說到底,隻有極少數的中醫,才能掌握這種技法。
眼前的小陶,她還這樣年輕,能行嗎?一旦失敗了,她知道自己將麵臨什麼嗎?
勸退的話就含在口中,他卻怎麼也說不出來。眼前的陶樂,麵對病人時的毫不猶豫,語氣堅定,不正是像極了當年的自己?
病人的兒子看看她,又看看趙恒,見他並沒有勸阻,心中便有了計較。
他本來也是極有魄力敢下決斷的人,當即便表了態:“陶大夫,請您儘力救治。無論結果怎麼樣,我都隻會感謝您的援手!”
家屬這樣通情達理,令趙恒的心裡一鬆。
陶樂卻沒有想那麼多。在病人麵前,她一向如此。
“給我一支注射器,要針頭最細的。”她一邊脫下病人的鞋襪,一邊對空乘說道。
空乘的動作十分迅速,很快在急救箱裡找到了最小的5號注射器,拆掉了無菌包裝遞給她。
這個針頭直徑是0.5毫米,雖然粗了些,但事急從權,也顧不了那麼多。
陶樂第一個選的穴道便是人中。她采用了斜刺進針法,可以激發精氣,醒神開竅,專門治療突發的暈厥、休克、腦中風。
在針頭進入穴位的那一刻,陶樂眼中的界麵上,便出現了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