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濟深負手站在窗邊。雖然沒有回頭,但他一直側耳聽著屋內的對話。
他必須替清淺看著點,不能讓阿越輕易上當。
通過金手指的查看,陶樂發現程越的情況極不樂觀。雖然前次她治療了一次並發症,但隻要病因仍在,並發症仍然會持續加重,屬於治標不治本。
界麵是觸目驚心的深紅色:
年齡:33歲。健康值:27。
病因:高位截癱(僧帽水母中毒)91%,肌肉萎縮(輕度)9%。
心率:110 血氧飽合度95%
並發症:慢性呼吸衰竭。
兩天的時間,前次恢複到34點的健康值,就又回落到27點,比初見程越之時還要低上1點。
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彆說三年,他大概撐不過一個月。
陶樂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大哥,請相信我,讓我為你治療吧。”她握著程越的手說道。
“樂樂。大哥不是相信你。隻是......你還年輕,不懂人心難測。”
程越竭力控製著麵上的表情,努力想要擠出一個笑容來。就連這個動作,他做起來都很吃力了。
“行醫救人,哪有沒有風險的。隻要有一點閃失,就會......大哥不想害了你。”程越費力地說道。
他很清楚,陶樂什麼也不做,那就卷不進來,否則,他的母親,那些醫療團隊,都會把責任推在她身上。
雖然在法製社會她不會有生命之憂,但身敗名裂,終身無法行醫是肯定的。他了解他們。
“我不怕,大哥,我真有把握。”陶樂說。
“哼,哈!”周濟深聽到這裡,忍不住出言諷刺:“小姑娘家,吹的好牛皮!就阿越這病,無論是我還是西醫專家,誰敢說能治好,又有誰敢說有把握?”
“你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問過自己的良心,它疼不疼,有沒有愧?”
“我自然是問心無愧。而且,你們做不到,認為不可能的事,在我這裡卻可以。”
陶樂站了起來。她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周濟深步步緊逼,阻礙了她救治大哥,就算在醫學界地位再尊崇,那也不行。
人這一生,不能時時都講究中庸之道。適當地露出點鋒芒棱角,彆人反而不敢隨意對待你。
屋頂上方的華麗吊燈,將明黃色的燈光儘情地打在她的身上,為她修長的頸,自信的麵增添了一份不可逼視的容光。
為這份容光所懾,周濟深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話,這回他的語氣卻沒有方才那般咄咄逼人:
“既然你認為自己可以,那就請說一說,阿越到底是什麼症狀,你又準備怎麼治?”
“大哥是僧帽水母中毒,神經毒素侵入他胸腔以下......”陶樂才說了大半句話,就被周濟深打斷了。
“等等,你怎麼知道是僧帽水母中毒?”周濟深驚奇極了。
他已經與何清淺以及醫療團隊進行了溝通,知道那夜天黑浪急,並沒有人見到過蜇傷程越的真凶到底是何方神聖,隻能根據鞭型灼燒狀的傷痕,推斷是某種劇毒水母。
出事的那片東南方的海域,可能出現的劇毒水母有三四種,誰也沒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陶樂是怎麼一口咬定是僧帽水母的?他下意識地看向程越。
程越苦笑著搖頭。那麼黑的夜,便是有救援船的探照燈打在海麵上,他也看不清近乎透明的水母呀......真要是看到了,那還能不告訴醫護人員?
“你不用問我是怎麼知道的,總之確實是它蜇傷了大哥。”陶樂也沒有原因可說,隻能將關子一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