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樂腳步沉重地出了住院部,接了西穆,上了車。
西穆清楚地感知到了她的失落、不自信與迷惘。
自從相識以來,陶樂還是第一次在他麵前露出這種情緒。
這種情緒觸進他的心裡,就漾起了一圈圈波動,令心也跟著戰栗、悸動,進而鈍鈍地酸酸地疼。
自從流落藍星,除了前次遭遇生死關頭之外,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無能。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修複源能核心,以便堂堂正正地站在她的身旁,為她蕩平前路,掃除憂愁,清除一切阻礙,令她重現笑顏。
她的笑容溫柔而平和,有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力量,他總是看不夠,也越來越容易沉迷。
西穆靜靜地伏在陶樂懷中,聽著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我無法告訴你,到底如何確定契合者。但當你遇上那個命中注定的人,你便會明白:隻有她,是不一樣的。”
父皇的話語在他腦中轟鳴般地響起。這一刻,他終於懂得了,陶樂對於他的意義。
就算知道了這次特招的困難之處,陶樂也彆無所擇,隻能迎難而上。
按照程越的吩咐,江淩現在是她的專屬司機,一下午拉著陶樂跑了好多個地方,采購了不少東西:
練習氣管插管的模型、縫合針線、人造皮等臨床實操練習器具,順便再次補充了各種型號的針灸用針。
晚上六點鐘,江淩按陶樂的吩咐,將車停在距離梅雪還有半條街之遙的地方。
她不得不如此低調,因為江淩開的是一輛天藍色的勞斯萊斯“浮影”。彆說雲市,整個洪省也隻有這麼一輛。
“我晚上有個聚會,不能帶著你,很抱歉。”陶樂認真地對西穆做著解釋:“回去吃一頓豐盛的大餐,讓湯問陪著你,我就回來了。”
說到這裡,她又對江淩說道:“江哥,晚飯貓寶是要上桌吃的,請你回去安排個人專門喂他,謝謝啦。”
江淩聞言,刻板冷峻的臉上露出了笑模樣。
他本來就是何老太爺精挑細選出來的,充作程越的私人司機和保鏢,可惜對方常年在外不回家,一回來就傷成了這樣,讓他全無用武之地。
要是被派去為彆人當司機,江淩嘴上雖然不能說什麼,但心裡指定不樂意。
可陶樂卻不一樣。幾天時間,少爺身體的康複肉眼可見,山莊裡哪個人能不知道,這都是源自小姐的治療。
小姐救了少爺,還有可能讓他康複如初。他們這些下屬,哪個心裡不感念,不懷德?
就算從最樸素的利已角度道理來講,老板要是出了事,他們這些人就都麵臨著失業,想再找這麼一份收入高還不算累的活兒,哪有這麼容易。
更何況他還受過何老爺子的大恩,心甘情願地為他外孫效死。
能給小姐開車當司機,是他的榮幸,山莊裡多少人羨慕都來不及。
“小姐您放心。我會親自侍侯您的愛貓。至於晚餐,我保證,夫人和周先生吃什麼,它的餐桌上就有什麼,請您放心。”
江淩的表態安了陶樂的心。
“好啦,我走了。晚上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她推開門,斷然地撥開了西穆緊緊巴著她的兩隻前爪,下了車。
她還沒說完,就見江淩搖下了車窗:“無論您幾點結束,我都會過來接您。”
步行了不到十分鐘,陶樂就來到了“梅雪”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