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乾什麼呀?”童笑然憤怒地起身,跳著腳,低著頭拚命拍打著身上的汙漬,口中尖聲地責怪著袁亮。
有人從她身邊過來,應該是想幫助自己。
她也沒抬頭,便對那人說道:“快點幫我拿紙巾,再去要濕毛巾——這些服務員怎麼一點都不長眼力見,沒見著我衣服都這樣了嗎?”
更多的人從她的身邊經過,不但沒有人為她遞過一張紙,反而還把她推擠到一旁。
這是怎麼回事?她下意識地感覺不太對勁。
抬起頭,就見到袁亮正踡縮在地上,臉色慘白,滿頭大汗,雙手緊緊地捂著腹部。
她這一回神,周邊的聲音也傳入了她的耳朵:“袁亮這是怎麼了?忽然發病了?”
“看樣子不太好啊,連牙都咬得這麼緊,怕不是癲癇吧?”
“你可彆顯擺那點半吊子水平了,癲癇不是渾身抽搐,口吐白沫?袁亮可沒有——我看是闌尾炎。”
“得了吧,咱桌上就有兩個學醫的,倆大夫麵前,還輪得到你?”
“說是兩個學醫的,可陶樂不是還沒......現在就童笑然是大夫,而且還在急診,肯定知道怎麼回事。”
“對啊,笑然,你收拾完了沒有,快過來看看袁亮,他這是怎麼了,要不要趕緊送醫院?”
童笑然忽然就覺得,自己的精氣神兒又全回來了。
陶樂和這家餐廳有什麼瓜葛,剛才再怎麼得意又如何?
現在在這裡,唯一的一個大夫,也是同學們眼中最具權威的大夫,是自己。
她一過來,其他人趕緊為她讓開了位置,童笑然就蹲在了袁亮麵前。
“你怎麼樣了,是肚子疼?”她學著賀老師的樣子問道。
這幾天,急診還真有不少急腹痛的病人,她自覺經驗很豐富。
“噝.....疼......”袁亮額上滾下了豆大的汗珠,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了,讓我看看。”她用手按壓檢測闌尾炎的麥氏點:“這裡疼不疼?”
“哎呀!疼死我了!”袁亮幾乎哀嚎起來。
“是急性闌尾炎。這個疼法,多半是要化膿穿孔。”童笑然自信地說道。
這真是太專業了。輕輕一按壓,立即便得出了診斷結果。
同學們不由紛紛點頭,童笑然為人怎麼樣不說,作為大夫,那可真是有水平。
“誰開車了,直接送醫院吧,大家來搭把手抬著袁亮。”她安排道,目光不經意地從身邊的眾人身上掃過。
咦,這中間怎麼沒有陶樂。
她站起身來,左右顧盼一番,然後就氣笑了。
陶樂竟然好整以暇地站在人群之外,連上手的意思都沒有,臉上還掛著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真的必須是到了關鍵時候才能看出來,誰是深入骨髓地冷血,誰又是真正地靠譜。
邵康馬上回應了童笑然的提議。“對對,劉欣和陳正過來幫著抬人,我抬著頭啊,來,一,二,三!”
“等一下。”陶樂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