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濟深歎著氣,說出了原委。
他年輕時上山采藥,遇到山石崩塌,本來以為必定難以幸免,卻被路過的異人所救。那人舉手投足之間,便有常人不及之能。
二人相處一段時間,他反複探聽,得知對方來自一個不可名狀之地。想要拜師隨他同行,對方卻探過了他的脈,隻搖頭說:“道法不可輕傳”,隨即飄然無蹤。
此後他行醫濟世幾十年,名氣也一日大過一日,但卻始終再也沒有聽說過那個地方,也沒有再遇到那個人。
不可名狀之地。陶樂心中一喜。
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話,竟然誤打誤撞,產生了美好的誤會效果。
周濟深哦不,是周老師自帶這種玄幻故事的體質,簡直是太完美了。
甭管他當年遇見的異人,是真有奇異之處,還是隻是個武林高手,這人既然好多年沒再出現,那就多半是出不來了。
這個名頭,正好便宜了我。
遇見周老師,實在是人生幸事。
不但解決了自己出師的問題,還一波帶走了金手指被發現之憂。
以後再有什麼神奇之處,儘管可以往周老師身上一推。不說大多數人不可能去找他老人家查證,就是查了,他也必然會為自己遮掩。
想到這裡,陶樂笑意盈盈:“你遇見的那個人,確實是我們那裡的一位長輩。但這件事到此為止,出我口,入你耳,再不應有第三人知道,懂嗎?”
“我懂,我懂!”周濟深麵上又是笑又是淚,連連拍著胸脯保證道。
現在在他眼中,陶樂身上已經籠罩上了一層玄而又玄的光環,恨不得把她給供起來,日日燒香禮拜。
當天下午,周濟深就帶了湯問回京市去了。他會在京市為湯問再做一次顱腦核磁共振mri,這也是陶樂的建議。
要是在雲市一院做,這效果太容易晃瞎大家的眼睛,從此周濟深這個擋箭牌的名聲就要再上一層樓,偏偏這事他又沒法複現。
陶樂也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便準備去辭行,卻被人告知,程越正在湖心亭等她。
大哥真知我心,選了個好地方。陶樂欣然攜西穆前往。
程越長身玉立於亭內,湖中千萬朵荷花遮天蔽日,似從天邊一直鋪到腳下。
聽見腳步聲,他回轉身來,素日裡不苟言笑的麵上,現在卻滿是溫柔的笑意:“樂樂,你來了。”
“大哥你找我?我正好也想要找你。”陶樂說道。
“你找我有什麼事?”程越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自信:“無論你有何所求,我都會儘力做到。”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既然你的身體好了,那我也該回去了。”
“回去?這裡就是你的家,你還要回哪裡去?”程越沒想到,陶樂說的竟然是這件事。
“大哥,我有自己的家,雖然比這裡小得多,也簡單得多,但卻隻有我一個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住得舒心自在。”陶樂認真地說道。
程越對此並不是太理解。他出生以來,身邊就圍聚著各形各色的人,習慣了在眾人的目光之下生活。就算參軍,也同樣在集體之中。
一個人獨居,真的這樣自在?程越想不通,但也會尊重。
“這些都隨你。你隻要記住,這座無名山莊,也是你的家,在外麵累了倦了,隨時可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