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你每年種的紅薯賣到城裡,應該也能換上不少錢,就是再買點大米小米,一年也用不上多少吧?”陶樂問道。
一個老年人,加上個小女孩兒,一年四五百斤米麵雜糧儘夠了。
這回接話的是韋大夫。
“王大爺種紅薯一年能換上五千多塊錢,但大都貼補兒女了。”
“他們在城裡打工,不容易,花銷大,我這不缺吃不缺喝的,有什麼關係。”王大爺辯解道。
“誰說沒關係?這不就吃出病來了?”陶樂一臉的嚴肅:“當年剛推廣紅薯的時候,很多地方的百姓沒有彆的東西可吃,一天三餐拿它當主食。”
“最後死於胃潰瘍大出血的人,有多少?這些事,彆人不知道,韋大夫你也不知道嗎?”她心中有些氣惱。
“我是想起來了.....但我可真不清楚,王大爺他是一天三餐就可著紅薯吃啊!”韋大夫撓著頭抱屈道。
這天橋村雖然種的多是紅薯,但其他村民都是賣了錢去換米麵回來吃,還真沒見幾個人鐵了心把紅薯吃到底的。
這到底不是當年,沒有其他選擇的時候了。
“不管怎麼樣,這次我給你治好之後,每天空腹必須吃米、麵或其他主食。”陶樂叮囑道:“不止是你,還有小丫,她也要長身體。一年拿出幾百塊錢買米糧,不虧。”
看王大爺還在猶豫,陶樂又加上了一句:“你身子好,每年還能貼補兒女四千多塊。要是真垮了,他們可一分錢都得不著了。”
這句話打動了王大爺:“好,我聽你的!”
“那好,下麵我講第二點要求。”
“什麼,還有第二點?”
“不止是第二點,還有第三點呢!”陶樂笑眯眯地說道。
從王大爺家離開,陶樂的心情挺不錯。
回想起王大爺聽說做菜要少放鹽,隻能吃新鮮溫熱的飯菜,不吃或少剩飯菜,還不能生氣上火時的表情,她就想要大笑三聲。
倒是小丫對爺爺的身子很看重,拿出筆和本,認認真真地把她的要求記了下來,準備嚴格貫徹執行。
想來隻要好好聽話,王大爺的血壓應該會慢慢恢複正常,胃病也不會再複發了吧?
“隔壁一家也姓王,和王大爺家沒出五服,平時裡也多有照應。隻是老人家太倔犟,不願意占小輩的便宜。”
韋大夫一邊跟陶樂說著,一邊隔著籬笆門喊:“東寶家的,在不在?”
他喊了好幾聲,屋子裡才跑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她出來的時候,本是皺著眉頭的,但看到外麵站著的是韋大夫,卻忽然又高興起來。
“韋大夫,你這來得可太巧了,我正想帶著實在不行,就帶著鐵蛋去村公所那邊看大夫呢,你怎麼就正好過來了?”
“你家鐵蛋怎麼了?”韋大夫關切地問道。
鐵蛋是王東寶兒子的小名,叫得恰如其份。
六歲的小孩子長得又黑又壯,整日裡上山下溪的跑,身子結實得緊,可沒怎麼生過病。
“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昨天晚上吃魚的時候被刺卡住了。”東寶媽一邊開門一邊說道:
“當時他奶奶就讓他吃了饅頭往下咽,還喝了一小碗醋,當時以為是好了,沒想到今早起來就說咽喉疼,一口飯也吃不下。”
“他奶剛烀了幾個大餅子,想著用硬點的東西才能把它壓下去,要不,韋大夫你也來幫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