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完晚飯回到家,陶樂就接到了謝寶樹的電話。
平河區實驗小學,發生了集體性的食物中毒。因為患者眾多,全市有條件的醫院都緊急響應,開啟了應急預案。
陶樂衝進一院,急診室已經人滿為患,兒科以安培副主任為首,所有大夫都回來了,一齊參與救治患者。
謝寶樹一眼就看到了陶樂,把她拉到一旁簡單介紹了下情況。
開學第一天,學校的午餐很豐盛,四菜一湯,還有西瓜。
師生們當時吃得都挺滿意,結果到了晚上就相繼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中毒反應。
“大多數病人都是惡心嘔吐,加上頭暈腹泄。”謝寶樹說道:“現在中毒原因基本上確定了,就是四季豆沒炒熟。”
四季豆等扁豆角,兩頭的尖部和側方的莢絲裡,都含有毒素,如果沒有除去或煮熟,很容易導致惡心、嘔吐、腹瀉、頭暈等不良反應。
他指著他剛接手的女孩子給陶樂看:“你先照顧這一個,我去聯係加幾張床,病床不夠了。”
他也沒跟陶樂說具體要怎麼照顧,就忽匆匆地離開了。
本來嗎,豆角中毒相對輕微,大多數人都不需要進行處置,症狀都會在一到兩天之內自行消失。
眼前的女孩大概十歲左右,麵色蒼白,自訴說惡心得厲害,在家已經吐了幾次了,同時還伴有頭暈和冷汗——確實和她所知道的豆角中毒症狀很相似。
陶樂就下了醫囑,補液,保持電解質的平衡。
白天謝寶樹迅速地給她申請了院內工作站權限,所以陶樂這時候操作就很方便。
這時陸陸續續又有幾個家長帶著孩子進來,眼見著大夫和護士們都忙得不行,陶樂叮囑了床前的護士要加強監控,便轉身想要去看看。
女孩的母親先攔住了她:“大夫,我女兒沒事吧?”
“家屬彆急啊,這急診大廳裡的都是你們學校的同學,大家都是吃了豆角中了毒,隻不過程度有輕有重。”陶樂就停下來安撫她:
“從你女兒的情況看,問題不大,就是不處置,過個一兩天也能恢複正常,現在又補了液,應該很快就能改善。”
“這個豆角,可真是害人。”那位母親說起來就是一肚子氣:“我就是家委會的成員,今天還跟另幾個家長到廚房監看來著。”
“我一見有豆角,就跟廚師說,一定要好好掐去兩尖和莢線,切的絲要細,還要儘可能地多炒一會兒,以免中毒——沒想到最後還是害了孩子。”
聽了這話,陶樂心中忽然一動。
照理說,這豆角掐了兩頭又去乾淨了莢線,切成細絲炒了不短的時間,基本上不會再有什麼毒性了,沒道理還會放倒這麼一大屋子人吧?
剛才她一直沒開金手指,也是有原因的。
一是受到謝寶樹的言語暗示。他說“中毒的原因已經基本確定了”,自然是指急診和兒科雙方高級醫師的共識,這讓陶樂本能地信任並重視;
二是因為她自己前世也見過類似的病症,與眼前患者的表現基本相同,毫無二致。
當權威和經驗,都指向同一方向時,她自然覺得沒有必要再開金手指。
醫院有醫院的一套診斷和治療方法,她既然選擇了進入,那也自然要學習和遵從。
但現在既然有了疑點,陶樂也就不再堅持,而是立即打開了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