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夫,請進。”侍女垂手延請道。
陶樂邁步而入,再不遲疑。
她既然與人簽了協議,多拿了一份薪水,那出診就是自然的事,根本用不著多思多想。
會客室中的二人,正坐在沙發之中,西穆居於主位,盛嘉琳坐在右首。
就在她進來的這當口兒,二人仍在低聲談笑著,根本沒有人往她的方麵看上一眼。
直到陶樂走到近前,引導她的侍女出聲提醒,他們這才停了口,不約而同地向她看過來。
西穆的眼神很淡漠,隻略微在她麵上停留了幾秒,便即移到了一旁的盛嘉琳麵上。
“嘉琳,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聘請的特彆醫療顧問,陶樂陶大夫。”
話雖是這樣說,他卻並沒有起身,說話的語氣,完全是把陶樂當成了公司的下屬。
盛嘉琳的一雙妙目直落在陶樂臉上、身上,打量了好一會兒。
她氣質高雅,妝容精致,輕顰淺笑也彆有風致,就是這般看人,也並不會讓人覺得不適。
盛嘉琳自然記得陶樂。那天的晚宴,就是這位陶大夫,搶過了全場的風頭,讓無數人的心都碎了一地。
那時候本就隔得遠,又是在燈下,她看得並不清楚。
今日再見到本人,又看到席穆對她的態度,心下就更確定了自己判斷無虛。
席穆自己就是天人之姿,眼光自然不可能這樣低劣。
眼下她這副平淡如水、素麵朝天的模樣,最多也就隻值上個四分,連中上之姿都談不上。
就算找了最優秀的化妝師細加雕琢,最多也就能打上個六七分。
但是,若她隻想做一個好醫生,那確實可以無視相貌上的劣勢。
作為公司的管理者,她自然理解,很多專業性的人才為什麼會不修邊幅。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總得把時間放在正事上。
陶大夫致力於精進醫術,那當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她麵上的笑容更加溫婉和煦,雖然同樣沒有起身,但嘴上卻打了招呼:
“陶大夫,幸會。”
“盛總好。”陶樂禮貌地答道。
西穆完全沒有請她落座的意思,陶樂也不在意,直接坐到了他的左首邊。
“席先生,我給你診一下脈。”
西穆聞言,並沒有伸出左手任她施為,就連頭也沒向她回轉一下。
“嘉琳。”他溫聲說道:“你昨夜為了我擔憂失眠,麵色有點憔悴,不如就讓陶大夫幫你診個脈,調理一下。”
“她師承周國手,醫術在年輕一輩中,已是個中翹楚,所以我們才會如此看重。”
這番話,聽在盛嘉琳耳中,就是對上次晚宴事件在進行非官方解釋。
她莞爾一笑:“瞧你說的,我哪裡就有這麼嬌氣了?”
話雖這樣說,她卻伸出了腕:“陶大夫,那就麻煩你了。”
陶樂已經懶得管他們二人之間的互動。
從上樓開始,她心底就有些不舒服,這會兒不過是進一步放大罷了。
她乾脆屏棄了一切私心雜念,專注於自己的本職工作來。
甭管是給誰看病,也彆管是西穆還是盛嘉琳,總歸有病人,她就給看看唄。
陶樂起身,坐到了盛嘉琳的身邊,認真地把起了脈。
以二十**歲的女子而言,盛嘉琳的脈象算不得太好。
脈沉、細、弱、虛、澀、弦,說明經血不足,且時常拖延。
這種脈象,其實就是中醫上說的不孕之症,若不儘早調養,恐怕就真的難有後代了。
陶樂放下了手。
“盛總,請借一步說話。”她說道。
這種**之症,確實不適合讓西穆聽見。
哪知道盛嘉琳並不在意。
“我沒有什麼可瞞著席先生的地方。陶大夫看出了什麼問題,儘管直說。”
陶樂無奈張口:“你的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