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雪家一門,用的是祖輩傳下來的神藥,治病救人從來都沒有失過手。就算今天在俞老祖身上沒生效,也斷不會有不好的影響!”雪夫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衛庚這時卻根本就不再理會她,隻是看著周濟深道:“那就麻煩周先生了。”
周濟深搭過了脈,覺得尚有可為之處,便取出了隨身的金針。
正要下針,他忽然想起了一事,遂問雪夫人道:“這位夫人,您是否也精擅針灸一道?”
雪家人還懂針灸?衛庚等人從沒聽說過,所以都將目光投到了雪夫人身上。
“針灸不過是小道而已。”雪夫人一口否認,且言辭皆是對針灸的不屑之意:“我們雪家守中持正,從不修偏門左道——這是祖訓。”
周濟深聞言就皺起了眉頭。他行醫多年,什麼樣的人都見過,根本不會因為她的偏見而生氣。
隻不過,雪夫人完全不通針灸,卻是出乎他的意料。
難不成自己猜錯了,眼前的這位女子,與陶樂並沒有任何關係?
他心中驚疑不定,卻聽雪夫人繼續說道:“倒是小女,已經通讀掌握了門內典籍,於藥醫一道走得比我都遠,門主若是信得過,也可以一試。”
雪千黛毫不推讓,就在床旁為俞瑞鬆把過了脈,然後要了紙筆開方。
周濟深看時,見方子上儘是一些極罕見的補益之物:千年人參、千年黃精、千年首烏,千年蓯蓉
此外還有一些他聞所未聞的東西,比如什麼南海百年烏龍刺,天山白鳳冠頭血之類的,林林總總八九十項,列了滿滿一張單子。
單子寫完,雪千黛從容起身,行至衛庚身前欠身一禮,然後說道:
“衛叔叔,我雪家的神藥,適用的是患了重疾的病人,又或者是壽元未儘但生機衰退之症。”
“如俞老先生這般,已然壽終圓滿之人,卻也沒了效果。”
“這般情況,之前我們從未遇見過,是以經驗不足,在此,要向衛叔叔您致歉了。”
說畢,她認認真真地蹲身行了一個古禮。
衛庚並未出聲。他是隻看重結果的人,對於過程和失敗後的理由毫不在意。
雪千黛似是熟知他的心性,所以也並不等他說話,便自行起身道:
“然而無論如何,我雪家存世的最後一顆神藥,還是用在了俞老先生的身上。且關於老先生的年齡,你們一直避而不言,也誤導了我們的判斷——他老人家,應該已經過了二百歲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衛庚漠然道。
雪千黛揚了揚手中的方子:“我這個方子,乃是從一本殘缺孤本中得來。這些年陸續收集藥材,加上門中先前的儲備,也僅能配出一份藥。”
“但這藥的效果,卻要看老先生的實際年齡來定。”
她說到這裡,終於引起了衛庚的興致:“怎麼說?”
“若是壽數在百歲之內,此藥可以延壽三十年。在二百歲之內,可以延壽十年。若是超過二百歲”她停了下來,賣了個關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盯著衛庚的臉。
“那又怎麼樣?”衛寅插口問道。
雪千黛微微一笑,已然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直言道:“那麼隻能延壽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