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是指用衝洗球衝走血腫,隻要不弄濕了衣服、手術台,衝得水越多,越能展示助手的水平;
吸,即用吸引器吸走血腫,但絕不可以傷害腦組織;撥,即用粘膜剝離子或腦壓板之類的器械輕輕撥動血腫。
董大夫本來還擔心,陶樂到底經驗還淺,能不能把這些工作做得妥當無誤。
沒想到,陶樂的表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非但不是他以為的菜鳥,其動作之輕柔熟練老辣迅速,根本就是個老司機,而且是他自己都自歎弗如,隻敢仰望的那種。
不過兩三分鐘的光景,大片的血腫就被清理完成,中間陶樂還細心地挑出了兩三支細小無比的碎骨茬。
董大夫滿懷敬意地看著,心裡忽然一激零,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他們兩個人,到底誰是帶教,誰是規培啊?
有了這種水平,還參加什麼住院醫師規範化培訓?明明可以當老師了好不好?
不對不對,人家本來也當過老師。
上周陶樂在院裡、市裡都做過針灸控脈止血的講座,雖然時間短,講得淺,但那也是老師啊!
而且,聽說來自全國各地的醫生也到了雲市,要接受小陶老師的全麵授課。
董大夫看著做得無比順暢,已經直接進入了關顱、碎骨複位以及縫合階段的陶樂,忽然之間恍然大悟。
這世間,確實是有天才存在的。
如果之前沒有碰到,那其實也是一種幸運。
我等凡人,本就不能與天才相比,若是勉強比了,那也隻能徒惹一肚子氣。
心胸豁達(缺點心眼)的董大夫,這會兒已經完全佛係了。
陶樂以縫合為契機,悄悄為患者做了一次針灸,疏通了一條梗死的大血管,減少了一款術後並發症。
手術成功,一行人出了手術室,就見到了警察和剛才那位嫌疑人。
他已經被戴上了手銬,正蹲在地上號陶大哭,一見陶樂等人出來,便立即抬頭望過去,神色緊張地問道:
“大夫,她怎麼樣了?”
他此刻的聲音乾澀沙啞,難聽得很。
董大夫就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幾個警察。
帶頭的警官就迎了上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眼神略微掃過他胸前的銘牌:
“董大夫?幸會。你可太專業了,從傷口就能判斷出是人為還是意外,很厲害。”
董大夫就心虛地看了一眼陶樂,卻聽見她笑吟吟地說道:“那是,我們董老師,處理腦外傷經驗老豐富了,這點小技倆,根本騙不過他!”
聽了陶樂這麼一誇獎,董大夫的老臉一紅,又不好再否認下去,便問道:“怎麼樣,那人都承認了嗎?”
“當然。”警官說道:“他還以為能蒙混過關,沒想到遇到了火眼金睛的真神。我們一到,人就嚇癱了,幾句話就交代了個清楚。”
“就是夫妻口角之後一時不忿,掄起椅子砸向妻子,打中頭部的就是椅子腿。”
“這不,現在開始關心媳婦了。”他指點著嫌疑人道:“傷者現在是什麼樣兒,決定了他以後怎麼判。”
陶樂接口說道:“那他的運氣還不錯,人救回來了,手術很成功,預後也不錯。”
“我們可得好好感謝你們,差一點兒,就讓這小子蒙混過去了。”警官笑道。
董大夫就有點恍惚。剛才如果真的停止救治,患者死亡,那麼這件事,大概也就這麼被埋沒下去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