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傷者,陶樂就打開了金手指。
界麵已經是深而重的暗紫色,提示著他的生命已如同風中殘燭。
年齡:34歲,健康值:9。
病因:連枷胸55%,肺挫傷30%,左、右脛骨骨折10%,左腕骨骨折5%,
血壓90/60,心率110,血氧飽合度58%
並發症:血氣胸(外傷性),肺不張,呼吸衰竭(輕度),失血性休克
在界麵下方,有一張清晰的全身立體圖像,將各處創傷展現無遺。
3根相鄰肋骨的多發性骨折,導致胸壁與胸廓其餘部分分離,甚至下陷,就被稱為連枷胸。
在這種情況下,肺部會受到不可避免的挫傷。
眼前的傷者,肋骨足足斷了五根之多,卻幸運地沒有傷到心臟,否則也堅持不到現在。
隻不過這樣,因為肺部挫傷、出血,引起的外傷性血氣胸,也一樣會要人命。
陶樂可以清楚地看到,患者的胸膜腔內,積壓了大量的血液。同時因為肺部受到明顯挫傷,呼入的氣體溢散到胸部,形成了血氣胸,造成了患者的呼吸衰竭。
鄉醫院的救護車再陳舊,也配備了氧氣瓶,但傷者是在一路吸氧的情況下,血氧仍然一路下滑。
這其實也是正常的。此刻患者的肺,就像一個被戳破了的氣球,無論怎麼給氧通氣,都無法完全撐起來,氧合能上得去才怪呢。
傷者被迅速地挪過了車。跟車的護士是小陳,她久在急診科,經驗豐富得很,不用陶樂交代,便麻利地加上了各種監控設備。
陶樂緊緊地盯著界麵上繼續下降的健康值,正要開始處置,就見達瑪也爬上了車,後麵還跟著鄉醫院的大夫。
米奧科技的救護車雖然比尋常的車要略寬一點,但也擠不下這麼多人。
“我要和我丈夫在一起。”達瑪直言不諱。
鄉醫院跟來的大夫紮西歎氣道:“你們來得是夠快的。要是再晚一點,隻怕.”
他搖了搖頭,並不看好傷者接下來的行程。
這麼重的傷,能堅持這麼久已經是奇跡了。就算薩市中心醫院是藏省最好的醫院,裡麵集聚了無數京市的專家又如何?
這樣的傷,院外急救的作用是有限的,不能及時轉送過去,也隻能就此止步。
多吉次旦的性命,大概也就剩下幾分鐘的功夫了。
陶樂皺起了眉:“你們都聚在這裡,會影響救治。家屬可以留下,但要去副駕駛。紮西大夫的職責已經儘到,就可以走了。”
她說的是藏語,達瑪與紮西大夫,都聽得懂。
就是這麼一個普通的要求,達瑪卻並沒有同意。
“我知道,他是要回去了。所以這最後一程,我要陪在他身邊。”她的一雙眸子中,有著淡淡的哀傷,卻仍然保持著理智。
“是啊。”紮西說道:“其實你們能做的事,應該也不多了吧,還不如.”
還不如什麼,他雖然沒說,大家也能猜出來。
“閉嘴。”陶樂看著傷者的健康值再度下降了一點,沒好氣地說道。
“不到最後一刻,我絕不會放棄。”她說著,輕鬆地拎起身形有點微胖的紮西,把他扔下救護車,又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