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錢,除了給孩子們買衣服,購置必需品,其實還有彆的用途。
女兒次旦達瑪已經十歲了,應該開始給她準備首飾了。
其中最重要的,莫過於墜在額頭三角形的巴珠。
這種額飾,骨架多用紅色的氆氌或布紮成,架上串綴珊瑚、珍珠、綠鬆石等飾物,價值不菲,需要早早地開始收集材料才好。
可是丈夫的性命更重要。
達瑪低下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將裡麵的錢取出來,認真地數了一遍,然後跟窗口的工作人員說道:
“我隻帶了這些。能不能先欠著,等我回去再賣兩頭犛牛,湊齊了錢再補上。”
“你跟大夫先說說吧。”工作人員見多了這種情況,也並不是不理解。
院裡現在好多京市來的專家,遇見困難的都是想方設法地能幫就幫,比用點便宜的藥,幫著做保打個欠條,都是常有的事。
藏省人民質樸純真的,有欠必還,還真沒有出現過逃單賴賬的先例。
“給我看看。”一隻手從旁邊,取走了長長的繳費單據。
那隻手,是陶樂的。
這台手術,因為並沒血源補充,所以魏長庚是在胸腔鏡下做的。
手術是微創,出血量極小,但是費用卻要比開胸手術,貴上一倍還要多。
其中還有不少耗材,根本就不在醫保報銷的範圍之內。
之所以選擇這個術式,是因為他一直誤以為,會有肇事司機的車險理賠。
可事實上卻並不是。
所以眼下這些費用,就變成了沉重的負擔,壓在了達瑪身上。
“這裡的事,你先不用管了。”陶樂說道:“我聽說,你丈夫的情況,,符合某個基金會的資助標準,稍後我幫你聯係一下,應該可以減免費用的。”
基金會是什麼,達瑪沒聽說過,也不懂。
聽說陶樂要幫她減免費用,她就很開心。
“安吉拉,突及其!”她一邊說,一邊把裝著錢的紙包雙手奉給陶樂。
“不用謝。”陶樂推辭道:“這些錢,你留著吧,應該是用不上。”
“對了,我聽你們之前說,家裡還有兩個孩子?”
陶樂的一個電話,就切切實實地解決了達瑪一直擔憂的各種問題。
錢的事就不用說了,米奧基金會派出了專人對接,火速地付清了所有費用,又預存了ICU和住院的押金。
有了錢,借口自然是容易找的:“基金會對於高原動物的保護者,提供了特彆醫療資助。對於因此而承受的傷病損失,都由我們全額報銷。”
不止如此。在多吉次旦入住ICU期間,達瑪可以住在米奧大酒店,基金會包攬了一應食宿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