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處長回到辦公室,琢磨了一小會兒,就舉步上了頂樓,敲開了包局長的辦公室。
他不是第一個到來的人。範處長早就坐在那兒了。
“局長,我想了一下,現在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陶專家的身份,還隻是個規培醫。”
“這個情況,國際神外聯合會應該並沒有掌握,所以一旦在實際調研中發現了,就很有可能會反思,甚至收回這份邀請。”
包局長就歎了口氣,說道:“坐下說吧。”
“你啊,和老範正好想到一起了。他剛才還跟我提這事呢。”
“但人家下周可就來考察了,這種職稱上的問題,卻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
“其實,也未必。”陳處長說道。
“哦?倒要聽聽你的高見。”包局長和範處長雙人四目,立時便緊緊地盯在他的麵上。
“其實也算不上有多難。”前長早就有了腹稿,說起來顯得胸有成竹:
“實行住院醫師規範化培訓製度,本來就是借鑒了其他國家的經驗。執行這些年來,固然取得了一些成效,但低級醫師的反對聲音,也同樣是越來越大。”
“當醫生難啊。五年的本科,實習之後還要規培三年,才能正式執業。”
“其他人畢業後都工作了好幾年,在單位嶄露頭角了,但規培醫們,卻連正式員工都算不上。”
“收入也是。不少規培醫就靠著規培中心的千八百塊的補貼過活,遇上講究點的醫院,還能賺到3K+,差一點的就隻能勒緊褲帶吃土。”
“這幾年每次下基層,聽到最多的問題就是這件事。任何事情,就算本意和出發點再好,要是被絕大多數的參與者所反對,那多半也是走不遠的。”
“也許現在,就是一個改變的契機。”
包局長的手指,輕輕地在桌子上敲打著,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範處長則向著陳處長豎起了大拇指,露出了無言的微笑。
包局長沉吟良久,才開口道:“你說得對。確實應該有所改變。”
“但是也不能一刀切,那對之前參加規培的人員來說也不公平。到底要怎麼做,還得再好好研究一下。”
這一周,陶樂一直都在主動申請晚班,但被王章堅定地拒絕了。
他的理由也很簡明:院長吩咐過,甘主任交代過,陶老師還是以培訓為主,排班看診為輔。
白天也就罷了,晚上隻要人手足夠調配,就用不著她。
關於這件事,陶樂雖然感覺過意不去,但西穆卻是相當滿意。
他直接就把這事當成了醫院的投桃報李,對韓泰等人的懂事暗自點讚。
殿下的心情大好,直接就反應在了行動上。
專門為薩市急救中心設置的“樂穆基金”新鮮出爐,解決了急診時家屬不在、或者資金不足的問題,讓大夫們可以心無旁騖地專心救治,又能讓患者不會因為費用問題而黯然離去,留下遺憾。
晚餐是西穆親手做的,豐盛而美味。
陶樂尤其喜愛那道醃篤鮮,白的春筍,紅的火腿,粉的排骨,加上吊得極濃鬱的雞湯熬製,湯白汁濃,鮮香脆嫩。
鮮嫩的春筍,正常應該是二月份才能生發出來。她不知道西穆是如何找到的,但卻明白他肯定費了不少心思。
陶樂將連湯帶內容吃了個乾淨,幸福地吐出了一口長氣:“吃喝玩樂,吃放在首位,果然是有道理的。”
“喜歡吃,就多吃些。”西穆一臉寵溺地看著她,再次為她盛了一碗。
“真不能吃了。”陶樂無奈地道:“再讓你喂養下去,我遲早會變成一個難看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