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衛生健康部門宣布,即日起取消住院醫師強製規培製度。
這倒不是說,所有的醫院都不再搞規培了,隻是這個要求由之前的必須搞,改成了可以。
可以搞,也可以不搞,具體由醫院自己來決定。
在此時的童笑然眼中,這簡直就是為她專門定製的禮物。
說一千道一萬,新政策的核心就是,執業醫生,不一定要先經過規培這個前置條件了。
被退培了又怎麼樣?隻要有醫院肯接收,她就馬上可以搖身一變,成為一名正兒八經的住院醫。
現在應該糾結的人,應該就是那些還在規培中的同學們了吧?
她想了想,就給楊瑞雪打了個電話。
響了七八聲,對方才接了起來,態度也是相當冷淡。
“瑞雪。規培製度的變化,你知道了吧?”童笑然急切地問道。
“嗯,看到了。”楊瑞雪答得言簡意賅。
“那個,瑞雪,我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能不能跟你大舅說說,讓他幫我.”
這句話被楊瑞雪打斷了。
“其實規培製度無論怎麼改,有一點是不會變的。”她說道:“我們雲市一院的用人門檻,隻能升不能降。”
這句話中含著的輕視之意,童笑然哪裡聽不出來。
隻是她是求人的那一個,所以無論如何都得陪著笑臉.
“你想到哪裡去了,瑞雪。一院那麼高大上的地方,我從沒想過能進去。”
“但這不是還有其他小醫院嗎?你大舅人脈廣,隨便幫我說一句話,總是有人會聽的。”
楊瑞雪在心底冷笑了一聲。這就是低階層人物的尋常想法,總覺得那些位高權重的人,幫著說話辦事都是舉手之勞,根本就不費什麼。
卻不知道她大舅的人脈,也是需要維護的,跟人家開了一次口,也得給人以對等的回報。
所以他憑什麼就要消磨自己的人情,白白地拉你一把呢?
所以說,童笑然這個人,就是目光短淺,上不得台麵兒。
心中雖然各種看不慣,但楊瑞雪也沒把話說絕了。
這個人名聲本來就已經壞了,做事又沒什麼下限,她既不想跟她走得近,也不願意開罪了她。
寧辜負君子,不得罪小人。這種事,楊瑞雪還是拎得清的。
“笑然,你不要急。這個政策剛出台,市裡院裡近期都要開會研討,製定自己的執行細則,等到那時候咱們再想辦法。”
“你啊,最近就安心休息,就當放個小長假。要知道,我是一直站在你這邊的,某些人啊,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就等著看吧!”
她說得合情合理,童笑然絲毫也沒聽出推拖之意。
掛了電話,她的心情才漸漸平靜下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
都怪昨晚那個夢境,也太真實了點,竟然像是整晚都沒睡覺一樣。
也許,她真應該像瑞雪說的那樣,趁這段時間多休息,多補覺。
這樣想著,她便重新躺回了床上,很快就再度進入了夢鄉。
“啪!”鞭子重重地甩在她的背上,劇痛瞬間襲來,疼得她麵容都扭曲了。
目光所及之處,無數和她一樣的人,都穿著黑色條紋的服裝,在麵無表情的監工管理下,辛苦地在田間勞作。
天空是紫紅色的,從地平線上,可以看到一個橘紅色的大型天體,外麵圍著明黃色的星環,帶給人以強烈的壓迫感。
這不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夢嗎?她怎麼又出現在這裡了?
我不要睡了,我要清醒過來!
童笑然在腦中瘋狂地想著,身子卻老老實實地躬了下去,將額頭貼在了一個鏡子一樣的設備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