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罡每說一句,俞瑞鬆的臉色便更陰沉一分。
不止是他,衛庚與衛長垣等人也是一樣。
公然陷害於宗門有大恩的人,並不隻是挑釁這麼簡單,完全可以視為直接宣戰了。
整個特事局,都在上三宗的把控之下,其他四宗因為實力不足,早就已經被邊緣化。
所以此刻,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已被下邊的人整理了個清清楚楚,毫無遺漏。
“雪家,嗬,雪家!”俞瑞鬆沉默了良久,方才開了口。
他的麵上此刻已然恢複了平靜,但雙眸中卻似有似有火光衝天。
“天下承平日久,這內七宗,卻未必就要一成不變。”他淡淡地吩咐道:“這件事,你親自去處理。”
“我明白。”衛庚應道:“即日起,世間再無雪家之名。”
俞瑞鬆微微頷首,轉頭便要離開,卻見衛庚躊躇了一回,又湊上前來道:
“老祖。雪不,是那人膽大妄為,罪不可恕,我並無意為她求情。隻是千黛她,向來懂事守禮,又曾與長垣議過親。”
俞瑞鬆負手站定,麵沉如水。一股無形的威壓四散開來,漠然道:“哦?那你意欲如何?”
衛庚背上衣衫已然被汗水打濕,但仍然躬身,咬著牙說道:“是否可以網開一麵,為藥醫一脈,留下一個傳人?”
“糊塗!”俞瑞鬆變了麵色:“斬草豈能不留根?我是怎麼教你的來著!”
“我知道。但千黛隻是一個孩子,又是學醫出身,就算是留下來,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還請老祖網開一麵.”
“嗬嗬。”俞瑞鬆不怒反笑:“賴陶恩公之力,此次我因禍得福,得以進階。否則,就憑你這個榆木腦袋,又要將宗門帶向何方?”
他乾脆不再看衛庚,直接轉向衛長垣,溫聲道:“長垣。若這事交由你去辦,又當如何?”
衛長垣坦然道:“自當以宗門為重,一切悉聽老祖之命。”
“說得好!”俞瑞鬆拊掌道:“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你全權安排。”
雪夫人和雪千黛並未如願出行。
“門主,剛剛查實過,宗門的兩架私人飛機,都已被扣押了,據說是參與過違禁品的運送。”年輕的助理說道。
“猜到了。”雪夫人以手撫額:“到底是誰在針對我們,還沒有查出來嗎?”
“並沒有。”年輕人搖頭道。
雪夫人閉上了眼睛,疲倦地道:“行吧。你這就去給我們訂兩張機票。”
“這個,恐怕也不行。”年輕人為難地道:“您已經被列入了失信執行名單,是無法乘坐飛機的。”
“而且”他期期艾艾地道:“近期宗門的各項費用,都是由我墊付的,現在手上的積蓄也花得差不多了。就算您有購票資格,怕是也無力償付。”
“錢的事,都不是問題。”雪夫人站起身來:“隻要我們度過眼下的艱難時期,那些俗世中的金錢,也就是數字罷了。”
她轉頭看向雪千黛:“千黛,你已經長大了。宗門的前途,就係在你身上了。”
“這一次,就由你代表我,去與不可名狀之地交涉。隻要能保住宗門,哪怕是再差的條件,也要咬緊牙先認了再說——你可明白?”
“母親,我明白的。”雪千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