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是因為,青黴素G是對付金黃葡萄球菌感染的首選藥物了!
“這裡的人等閒不去醫院,抗生素用得少,所以不必要一開始就上多麼厲害的抗生素。”陶樂略微解釋了一回,就轉頭對旺堆說道:
“老人家這個感染,其實相當凶險,需要馬上住院治療。一會兒讓老人跟我們的車回去吧。”
事關父親,旺堆完全沒有二話。陶樂將小陳留下照看老人,自己帶著常勝男回到了堂屋,逐一幫大家把過了脈。
旺堆三兄弟,還有他們的老母親,都有高血壓和高血脂病,這是長年的生活習慣造成的。
陶樂幫著他們逐一做過了針灸,留下了阿托伐那丁、氨氯地平、厄貝沙坦等降脂降壓藥。
然後,她就將目光投到了那名僧侶的身上。
他並沒有與家人一樣,主動接受陶樂的診療,而是始終靜靜地坐在那裡,嘴唇不停地翕動,不停地念誦著經文。
陶樂主動走到他的麵前:“打擾一下,我給你診下脈。”
僧人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沒有病。”
“你之前,是在哪所寺廟修行?”陶樂換了個話題。
“欽尼措寺。”僧人答道:“我在那裡待了幾年,心有所感,又回來繼續修行。”
“你感悟了什麼,為什麼要回來呢?”常勝男搶著問道。
“隻要心中有佛,在哪裡不是修行呢?又何必拘泥於是在寺裡,還是在家裡。”僧人淡定地答道。
他的話讓陶樂似曾相識,很有點高僧大德的味道。
“其實是欽尼措寺年久失修,後來有一天就倒塌了——目前正在重建之中。很多僧人都借居他處,桑吉不過是選擇了回家而已。”旺堆直接拆了自己長子的台。
這個理由,比之前的要接地氣得多。陶樂看著僧人無奈的臉,強忍著笑意問道:“那麼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是三年前。”旺堆替兒子答道。
所以五年前華國花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對整個藏省進行的大規模的肝包蟲病篩查,桑吉大概是因為在寺廟之中,所以才沒有被查出來。
當然,也不排除,眼下他的肝包蟲病,是在那之後才得上的。
陶樂當時還在醫學院,聽導師講過相關的情況。
全國各地援藏的五百餘名醫生,加上藏省本地的三千多人,分成八百多個小組,下鄉,進村,逐戶化驗,篩查出兩萬七千多名肝包蟲病患者,其中不乏需要手術治療者,全部進行了免費治療。
那一次之後,藏省的包蟲感染率,就大幅下降了,與其他省市相差不多。
包蟲病又叫棘球蚴病,是人畜共患性的寄生蟲病,主要傳染源是家犬,其次是狼、狐狸和貓。
人在觸摸家犬皮毛時黏附蟲卵,又因為高原水源缺乏,往往不會及時洗手,所以蟲卵可隨食物經口進入體內,從而感染包蟲病。
包蟲病在肝臟處發病率最高,所以又被稱為肝包蟲病。
此外,肺,腹腔、盆腔、脾、腎、腦、骨、肌肉、皮膚以至於心肌和心包,都可能發病。
眼前這位桑吉,肝葉上可見巨大的囊性包塊,已經開始壓迫臟器。